她終於明白,雲語非的狠毒。她早該預料到,那女人怎麼會那麼輕而易舉就放過他們,她要的,不過是讓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作出這些事,好當作日後掌控他們的把柄。
“啪!”雷聲和雨點聲愈演愈烈,暗夜裏的冷風夾雜著冰冷的雨水從大開的窗口處吹進來,打濕了她絕望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這樣的笑聲,讓她陷在一片沼澤裏,再也走不出來。
那些猥瑣的男人麵孔,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安九彼時的動作。安九已經全然被藥物趨勢,通紅地眼底滿是燃燒的欲望,他狠狠牽製住她的肩膀,將滾燙的吻印在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心髒如被狂風暴雨席卷過一般,隻剩下一片狼藉和荒蕪。
那晚之後的記憶便在這裏戛然而止,那些人縱然對她垂涎三尺,大概顧忌著雲語非的命令並沒有輕舉妄動,在警告過她之後便一個個離去。
而渾身淤青的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穿好衣物,忍者渾身酸痛顫抖著扶起了昏睡在一旁的安九,就那麼沉默地做了一夜。
一直到窗外的風聲和雨聲逐漸停止,一直到陽光穿過窗戶照射到她的臉上,她才稍稍緩過神來。
到這個地步,她多少應該會難過,但出奇地,她為安九整理好衣物後看著那恢複常色的清雅側臉時,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懟。
她很佩服自己的忍受力,因為她居然在慶幸,安九在發生那件事的時候並不是清醒的。
若是安九清醒,定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她靠近,定然會寧死都不願碰她,那麼事情的結局定然不必現在好。
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七竅流血而死卻無動於衷。所以,與其讓他清醒著忍受這些,不如將所有的痛苦都交給她一個人。
“雲語非!”黑暗裏,花青顫抖著身子握緊了雙拳,唇色發白,對著眼前一片虛無喃喃出聲,“你這步棋走錯了!我花青發誓,這個羞辱我終有一天一定會變本加厲向你討回來!”
她不怨任何人,因為她將所有的恨都推給了雲語非。
這個女人,每次在雲琉雅手中落敗,便絞盡腦汁想出這個辦法,她豈能讓她輕易得逞。
雲琉雅是她在這個世上除了安九以外最為重視的人,她怎麼可能背叛她你。可是,花青的手指逐漸鬆懈下來,將目光再次放空。
雲語非說過,她在安九身體裏中下了蠱毒,若是她不幫忙或是撒謊,那麼受苦地必定會是安九。
她可以不在乎雲語非將昨晚發生的那些事讓那群男人在鄰裏街坊裏四處散布,就算身敗名裂,名譽掃地,她初衷是為了安九便可以置之不理,但若是安九因為這些事受了傷,才是她最不能看到的。
所以,在找出雲語非的解藥之前,她並不能讓安九得知這些事,也必須順從雲語非的指令。
她該怎麼辦,她究竟該如何是好。
夜,寂靜如斯,月,明亮如水。
誰也不知道這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究竟背負了多大的痛苦與絕望,卻仍然在為了保護那個要保護的人而絞盡腦汁,在漫漫長夜裏徹夜難眠。
而雲琉雅發現的時候顯然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