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娘整理了一下自己來時所帶的東西,然後轉頭對那垂著頭的少年道,“別忘了你的身份是皇子,你的婚事不是由你做主的。”
君臨溪背對著她的身子一僵,隨後兩個人都陷入沉默之中。君臨溪右手緊緊的抓著衣襟,心裏卻泛著疼痛,那種無以言說的痛流轉在身體的每一寸。
水娘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離去前,道,“你好好休息吧,君臨溪。”
不知為何,君臨溪的心莫名的酸澀,他努了努嘴,卻什麼也說不出口。說什麼呢?人家心裏根本就沒沒有你。挽留嗎?你憑什麼開口呢!
水娘關上門,抬頭望了望天。天空很藍,卻讓自己的心有了一絲沉重。很奇怪,剛剛她莫名的在君臨溪的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她晃頭笑了笑,都這麼久了還忘不了他嗎?那個傻瓜一樣的男人。
與此同時,季流雲站在玄衛身後,語氣中嬌蠻卻又不舍,“我要走了。”
玄衛動作一滯,然後繼續手中的動作,仿佛沒聽到般。
季流雲突然大聲的喊到,“我要走了!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玄衛卻依舊無動於衷的沒有理會。
“我要走了,不是三年五年,可能是十年八年,或者不回來了。”季流雲有些傷感的垂下毛茸茸的頭。
她有些累了,一直在他身後追著趕著,卻得不到一點回答。她不想再追了,不想再跑了。她跑步動了,跟不上了。
“玄衛。”她在身後笑魘如花道,“我不會再跟著你了。”
她的淚“啪嗒”一聲落了下來,但嘴角卻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沒有我在身後煩著你,你會更快樂吧!那我還給你所有的快樂。”
“我走了,再見。”
這是季流雲對玄衛說的最後一句話。
玄衛的手裏一直拿著書,卻是一頁也沒看下去。他聽到了身後的季流雲說的每一句話,他甚至在腦海中想象著她說這些話時的哀傷。但他卻木然的坐在這裏,裝作不去看,不去聽。
為什麼呢?玄衛問著自己,但就連他都有些回答不出來。
“哥,讓她就這麼走了,真的好嗎?”屋頂上,青侍拄著瓦片,看向呆愣住的玄衛。
“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這樣,也好。”玄衛聽到自己這樣回答。
有風吹過,卻讓他感到寂寞。明明現在還隻是夏末後的初秋,天氣依舊燥熱,他卻隻感到寒冷。他翻了一頁手中的書,強迫目光落在上麵的字上,卻是一片頹然。
“哥,你拿倒了。”青侍從屋頂一躍而下,滑至玄衛身邊時,瞥了一眼,卻道。
玄衛這才發現,但他卻“啪”的一下合上書,然後抽出佩劍開始擦拭。動作一頓一頓的,像是個被控製的假人。
青侍從一邊搬了個石椅坐了過來,“哥,”他叫道,“你不是喜歡季姑娘嗎?怎麼不去追!”
玄衛沒有搭理弟弟,劍身被他擦拭的泛著銀色亮光。
“哥,你理我下吧!”青侍抓住玄衛擦拭劍身的手臂,嚷嚷道。
玄衛抬起頭,然後道,“追了又會怎樣?”
青侍被問的也懵了,追了會怎樣?他怎麼會知道,他想了想,然後道,“至少,不會太遺憾吧!”隨即他又道,“哥你不會真抱著十年八年的幹等吧?你就不擔心她會真的放棄你,然後投入別人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