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門扉半開半掩,門外依次排列著士兵,堅守在崗位上,保護著房中之人的人身安危。
峻寧安靜的躺在珠簾帷帳之後,清秀的五官在層層紗帳中帶上了幾分朦朧。她的一隻手從帳內探出一點點,剛好露出了手腕,還有腕上與白皙膚色相映襯的紅絲線。
一個七十多歲的白發老人撚著一根細長的紅繩,閉目,口中念念有詞。時不時的緊閉的雙目上方的皺褶凝聚成一道道直線,匍匐於睫毛之上。
“王禦醫,情況怎麼樣了?”杜輝走進來,恭敬的問道。
王禦醫,本名王炎,是禦醫院內稱得上名氣的元老級禦醫。雖然年事已高,對醫術鑽研的熱情卻越見高漲。許是經曆過太多,有著不尋常的閱曆,因此對一些疑難雜症總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因為醫術精湛,因此即使歲月不饒人,卻依舊被留在禦醫院內。但他所接的病人,卻是每天隻有十人。並不是他傲氣或是怎樣,而是上了年齡的人,經不起太大的折騰。
迷纏香算是在他的研究範圍內,但由於此種迷香成分簡單,配置艱難,因此也隻是聽聞過,而不曾看過。
“唉,公主的脈象平和,並未出現絮亂的跡象,但一直昏迷不醒,老朽也是無能為力啊!”老態龍鍾的王禦醫放下手中的紅線,苦著臉,很是愁悶的樣子。
王禦醫動用自己所知的所有辦法,一一試過,卻沒有任何起色,公主依舊睡得深沉而不醒。這讓王禦醫感到十分的挫敗。
雲琉雅雖然對醫術知之甚少,甚至就連在記憶中,對這個王禦醫的印象也隻是停留在皇宮禦醫上,但她卻也知道,明白,“懸絲問診”是隻有醫術高超對人體脈象極其熟悉的人才能夠使用得了的。
她靜靜的觀察著王禦醫的表情,想從他微微抖動的眉,輕輕抿起的嘴角,看出蛛絲馬跡,順藤摸瓜推斷出公主此時的情況有多危急。
她沒有說話,反倒是王禦醫身邊的禦醫注意到了她的出現,然後都變得神情不滿起來,對杜輝埋怨道,“杜大人,此事事關重大,怎可帶女子前來?若是因此而走漏了風聲,你拿什麼來承擔!”
杜輝這才想起被遺忘的雲琉雅,連忙道,“雲小姐說她有法子能夠將公主喚醒,下官也是一時情急就將她帶了進來。”
他的話一出口,眾人的神情都變得狐疑起來,按理說,若是對草藥甚是了解的人怎麼也應該身上帶著淡淡的草藥味,但這個女人身上卻隻有淡雅的幽香,不過是女子的體香。
很明顯,這個女人是個生手,且見她服飾華美,妝容精致,不由得再次看扁了一些。這樣的女子不過是深居閨房內的女子罷了,哪裏有神奇之處?
杜輝卻不滿那些人輕視的視線,道,“雲小姐可是在聞過茶杯後就認出了迷纏香!你們卻是連迷纏香都不知曉!這般看人低,不怪乎被禦醫院的其他人所取笑!”
雲琉雅自然看得出那些人對自己的不信任,於是緩緩開口打斷了杜輝的話,“民女對醫術方麵知之甚少,但民女的友人卻是個中翹楚,多虧了友人,民女才會認出迷魂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