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又一次深了下來。雲琉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自那日與安九的談話之後她便無時無刻不想著要將花青從勤王府裏帶出來的事情,一連幾日,竟終是無果。
懊惱的垂了垂頭,走到床邊,點了油燈,走下床去去伏在桌上看這幾日畫的兵圖譜。心裏煩躁的很,隻有用這種方式才能將自己的心情稍微的壓一壓。
幾隻鋒利的匕首躍然於紙上,卻總感覺少了一些什麼。雲琉雅現在也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些。回頭看看,好似花青像往日一般溫婉的站在旁邊為自己研磨,再一抬眼,卻發現什麼都沒有,一切的一切,都隻是自己的虛幻罷了。白素和流螢早已在外房裏睡去。
此夜,又是注定無眠。
與雲琉雅的悲痛相對,不遠處的鳳王府,許涵媛卻是心安理得的躺在房間裏。秋風有些涼,她命侍女將房間裏所有的門窗都關上。
因為剛剛許涵媛小產的緣故,君臨笙命人在寢房裏生了一個大大的火爐,害怕會落下什麼病根。火爐此刻正在寢房的正中央立著,熊熊的火焰在裏麵燃燒著,紅色的火映在許涵媛的明眸裏,本就美豔的臉蛋染上了一抹妖嬈。
因為火爐的緣故,秋風雖然蕭瑟,但是房間裏並不覺得有一絲的寒冷。自從小產以來,君臨笙雖然依舊不是很喜歡她,但是往這裏來的次數確實明顯的增多了。
而在許涵媛看來,對她最開始的厭惡也沒有之前濃了。她相信,隻要她繼續這樣跟著君臨笙,在他的麵前多說幾次雲琉雅,君臨笙討厭雲琉雅是遲早的事。
她要讓君臨笙記起來,自己剛被封為側妃時的模樣。那時,沒有雲琉雅!
古人不都還說,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嗎。而她恰好願意做這個有心人。粉嫩的紅唇輕扯,勾出幾抹妖豔的笑。端起一把銅鏡仔細的看著自己的臉,雖與那明國的公主金念幽沒有辦法比,但是比起雲語非來卻是綽綽有餘了。
她現在,不也跟自己一樣,是一個不受寵的側妃嗎!
女人都是善妒的。與雲語非雖然有合作的關係,但是她心裏一直都不爽的雲語非的。憑什麼同樣不受寵,那人明明長得還不比自己漂亮,一進門卻便是勤王府的王妃,而她勤勤懇懇的侍奉君臨笙,侍奉鳳王府這麼多年,隻是一個小小的側妃。
不過還好,這種日子就快要過完了。嘴角的笑意氤氳到眼底,更濃了幾分。硬著火光,妖豔到不似人間之物。
她勾了勾手指,對著身邊的婢女道:“素梅,將王爺晚上上我的紅棗蓮子羹盛來。”這幾日,君臨笙擔心她剛剛小產後身體不適,天天都派人給她送一些補品。她也很樂意的和這些東西。雖然心情沒有像君臨笙想象的那般痛不欲生和糟糕,但是小產卻是真的。
她確實喜歡這些補品。不僅僅是有利於恢複他的身體,對於她的容貌也是極好的。
羹盛上來,許涵媛輕輕的吹著上麵的熱氣,精致的陶瓷碗捧在手裏,映的她的手指更加的粉嫩,小嘴一張一合的呼著氣,比剛剛又是多了幾絲人間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