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站在雲府大門外,目光定定的膠著在那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上。自己的半生都是在這裏消磨度日,淚以洗麵,現在,卻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眼前的總覺得像是一場夢,夢過了春秋冬夏,在最後一刻,分不清清晰與否。
來的路上,她的雙手一直緊緊的攥著,手心濕了又幹,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口。明明不過是過往,卻如同夢魘,一直,一直的縈繞心頭。
直到身旁的侍女清瀾的話音出口,她才有種漸漸脫離了過往的感覺。
“小姐,我們非要來這嗎?”對清瀾而言,這裏也是不堪回首的過去。小姐過得清貧如洗,雖是正室,卻處處被那蕭姨娘壓在腳底。若不是後來小小姐的厚積薄發,恐怕現下溫婉的小姐還受著苦難呢!
寧婉沒有回答,手指揪著衣角,揉皺了邊落。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境平和下來。她需要勇氣,需要麵對過去的勇氣。
踏出第一步,比想象中要簡單的多,寧婉的心有些雀躍著。或許自己,已經漸漸的不再那麼害怕了。
雲昊天在宅邸內擺弄著自己的茶具,手中的茶壺不知怎麼的手指一抖,熱水撒在了他的褲腿上。
不好的事情來的突然,反而讓他的心情很是煩躁。連續在雲琉雅的身下苟延殘喘,雲昊天是憤怒的。蕭氏雖然安分了許多,但她依舊會不時的找上自己要自己替她做主。
雲昊天嗤笑起來,他現在無權無利,拿什麼做主?雲琉雅真是能幹的緊,將自己的財路政路通通堵的嚴嚴實實。而已經商議好的長老們卻遲遲不來,寫信追問,卻說是陛下龍體欠安,此時並不是最佳時機。
什麼不是最佳時機?這些老頭還不是怕惹火上身?聽說雲琉雅得了皇帝的口諭,當了郡主,這些老頭就怕了?
雲昊天的拳砸在桌上,越想越是氣憤。但他不知道的是,再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就不是氣憤這樣簡單了。
府內來報,雲昊天聽過後,手中的紫砂壺徹底化為狼藉。寧婉回來了,這個消息讓他的心裏陡然升起點點星光。
一個女人,即使丈夫的心裏沒有她,即使丈夫對她尖酸刻薄,但依舊一年又一年的等待著。這意味著什麼?雲昊天的眼中,這意味著深愛。
他雖然不愛寧婉,甚至是厭煩的。但他卻從不懷疑,寧婉有朝一日回想著和離。
寧婉被迎著來到大堂,如今的她身份雖依舊是當家主母,卻更像個客人。
“你怎麼來了?”雲昊天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像是麵對著多日未見的老友,親切而熟稔。
寧婉卻覺得可怕,即使是曾經朝夕相處,那種可怕感依舊席卷全身。她想說什麼,嘴唇卻有些抖得厲害。
“婉兒多日未歸,昊天甚是思念,也不知近日來嶽父嶽母大人身體可安康?昊天諸事繁忙,也來不及去府上看看。”他說的像是個負責人的好丈夫,聽在寧婉耳中,卻隻覺得渾身冰冷。
“我來,不過是為了和離。”她雖然尾音依舊顫抖,但卻說的堅定。即使麵前的這個人讓自己膽寒又怎樣,隻要和離了,以後就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