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不語,因為她的話讓我再次地不知所措。
而她卻在看著我笑,“還是醫生呢,一點都不愛幹淨。你們這裏洗衣服的地方在什麼地方?我去幫你把這些東西洗一下。還有你的蚊帳。你看你那蚊帳,黑得像被煙熏過似的。我真的服了你了。”
她說著便去床下撿起了那幾雙臭不可聞的襪子,然後朝臉盆處走去。我急忙地道:“就在這一層樓的最裏麵。”
“肥皂呢?洗衣粉呢?”她問。
“好像用完了。”我不好意思地道。
“我馬上去買。真是的,你這哪是人過的日子啊?”她責怪道,隨即出了門。
我的心裏頓時有了一種暖融融的感覺。她剛才的責怪與嘮叨,讓我忽然有了一種家的溫暖感覺。
隨即將要洗的衣服和襪子用盆子裝著去到了洗衣服的地方。它們太髒了,特別是襪子,我不想讓她替我洗第一遍。
“我給你洗。看你笨手笨腳的樣子。”不一會兒她就回來了,她將我從洗衣槽處拉開。
我隻好退到了一旁,然後看著她開始給我洗衣服。我看見,她白皙如雪的胳膊不住在我眼前晃動。
“你回去繼續睡覺吧。我馬上就給你洗完了。真是的,你看你這些衣服,都酸臭了。”她轉身對我說。[
我苦笑著搖頭,然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寢室裏麵。
要是她沒有結婚多好啊,她是一個多麼好的妻子啊。躺倒在床上,我不禁感歎。
不多久她就洗完了衣服。
“走,我們去吃飯。”她說。
“我請你吧。”我覺得她給我洗了衣服,我應該表示表示。
“我們去你們的食堂吃飯,好嗎?”
“那怎麼行?食堂的飯菜很差的。”
“就去你們食堂吃。我想嚐嚐你們食堂的飯菜,同時也感受一下你平常的生活。”
“好吧。你自己願意的啊。”
“都是我自己願意的。”她看著我,低聲地道。
我一怔,當然明白她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心裏頓時有些慌亂起來,“走吧。現在去飯菜都還是熱的,再晚點的話差不多都賣完了。”
說實話,醫院裏麵的大鍋菜確實很難吃。不過醫生與病人的食堂是分開的,這裏的條件要比病人的飯堂好得多。
打了幾樣菜,一共買了半斤米飯。我和趙夢蕾在一張餐桌處麵對麵坐下。
“很多年沒吃過飯堂裏麵的飯菜了,味道還不錯。”她吃了幾口,隨即稱讚道。
我不禁苦笑,“如果你天天來吃的話,肯定會厭煩的。”
“那倒是。”她說,“不過,我要是你的話,肯定會去置辦一套炊具,有空的時候自己做飯。”
“那多麻煩啊?”我說,“我寧願不吃都行。”
“你們男人太懶了。”她說。
“你的男人也懶嗎?”我問道。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冷冷的。
她頓時不語。
“趙夢蕾,我們不要來往了吧。你是已經結婚的人了,這樣不合適。我覺得自己是壞人了,因為我在破壞你的家庭。”我說。這句話我憋了兩天了,今天,當我一看見她的時候就很想說的,但是我不忍、不敢。現在,我覺得自己必須說了,我害怕自己的勇氣像被刺破的氣球一樣再也難以鼓起。
我說的時候不敢去看她,一直低頭在吃飯。我不敢去看她,我怕看她的眼神,還有她的嘴巴。我害怕她眼神裏麵出現鄙夷與嘲諷,害怕她的嘴唇忽然說出“不”字。
可是,我沒有聽到她那樣說,我隻聽到了她的歎息聲,“馮笑,你厭煩我了是不是?覺得得到我了就該拋棄了是不是?沒關係,你們男人都這樣。我理解。”
我感覺到她已經站了起來,急忙地抬頭。我看見,她確實已經站了起來,眼淚在一滴一滴地掉落。
“夢雷。不是的。”我急忙站了起來,“我說了,你是已經結婚的人了,我不想破壞你的家庭。”
我說話的聲音很低聲,因為這是在食堂,我不想讓別人聽到我們的對話。
“喲!師弟,你們吃完了?這是誰啊?這麼漂亮?”猛然地,我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不禁苦笑。因為說話的人是蘇華。這個人,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出現啊?
“這是我同學。”我隻好向她介紹道。
蘇華在看桌上,“不是還沒有吃完嗎?師弟,你是不是欺負你這位同學了?”
“師姐,我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啊。”我急忙拉起趙夢蕾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