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白衣書生
第5章:白衣書生
唐清才那匹醜驢般的馬兒並沒跑遠,它躲在樹林中吃草,找著取下包袱,換去一身髒衣,循聲覓跡,到小溪邊小洗一番,上馬取道建始。到了鎮末的一家小店裏,剛進店內,迎麵走來一個三十好幾的壯年漢子,滿麵堆笑,包拳施禮道:“大師兄,小弟在此久候了。”武林中人多是先入門為長,此人叫汪金山,年紀雖大唐清才十來歲,由於入門在後,是故要稱唐清才為長。
唐清才一見來人,不禁大喜,道:“汪師弟,是你。”倆人坐定,汪金山喚酒保上酒上菜,小飲數杯。
汪金山輕聲問道:“大師兄,你神色不佳,可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唐清才眉頭微皺,似怪他當此處境下,居然問起這種話來,實是不該。原來汪金山入門不過數年,在拜入金雞派前已在道上廝混過不少日子,以他這樣的老江湖,出門在外說話行事,當是謹慎小心,那知會當眾問這要緊的話兒,實是有失常態,佯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昨日錯過村鎮,在樹林裏沒得好睡,是於精神不是很好。
汪金山不是笨人,聽他避而不答,明白他心中有所顧忌,扭頭環顧左右,店裏一個白衣書生,臉如冠玉,十七八歲左右,和一個十二三歲的書童,麵目甚是清秀,背負包袱,想是趕路在此歇腳的,另外一個高個兒瘦漢,唇上八字胡須,賊目轉來轉去,不住打量那白衣書生,他一身華衣,頭頂小帽,打扮得不倫不類,十足的井市無賴。汪金山見店內沒什麼可疑的人,一笑說道:“師兄多慮了。“
唐清才道:“話雖如此,諸事小心為妙。“
汪金山也知師兄此行關係重大,倒不敢魯莽,輕聲說道:“小弟也知厲害之處,師父知師兄此行艱難,盜匪甚多,不敢掉於輕心,小弟是每一批來接應師兄的,眾師兄弟們隨後便到。”
唐清才聽說師父派人來接應,心下暗喜,道:“如此最好。”
“公子,你別喝了,你可是從來不喝酒的,倘若醉了,豈不是誤了行程。”旁邊那書童忽地勸那白衣書生莫要喝酒,聲音十分清脆。
白衣書生哈哈一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還有待幾時,平時在家裏悶得厲害,難得出來一趟,索性喝個痛快。”想是他家嚴訓教,從末飲酒,這時幾杯下腹,登時酒氣噴人,臉紅醺醺,醉眼朦朧。
那書童很是著急,道:“公子爺,不要喝了。”說著,便搶過他手中杯子,連將桌上的酒壺也抓起,一同扔出窗外,響聲中碎成數片,酒潑一地。
酒保聞聲跑了出來,見此狀態怒容即現,大聲斥道:“你這殺才,我店小財短,你這不是誠心跑來搗亂,害我破財嗎?”他占了理勢,咄咄逼人,不讓半分。
白衣書生眉頭一豎,顯現慍色,道:“打壞的東西賠你便是,幹嘛這般罵人。”說著扔出一塊碎銀。
那酒保接過碎銀,連忙換上笑臉,歉然賠禮道:“公子說的是,小的已後不再罵人就是了。”怕那書生後悔將碎銀收回,不敢逗留,道完話便退了下去。
白衣書生道:“伍青,你想要我不喝酒,是也不是?”
那書童伍青道:“我們上路之前,老爺一再囑咐,叫我看住你不許喝酒,他說酒能亂性,酒能誤事,公子爺就是令我為難,不知聽勸,回去之後叫我如何向老爺交代。”言罷,輕聲歎氣。
白衣書生笑了笑,道:“好,我不再令你為難,這酒不喝便是。”
那書童伍青大喜,道:“真的,公子這話沒有騙我吧?”
白衣書生道:“我騙你作什麼,不過在路上沒酒喝,豈不無聊得緊,我看這樣吧,你出去買些零食,我們在路上吃怎樣?”
那書童道:“這樣最好了。”白衣書生給他一些碎銀,他歡天喜地,手舞腳蹈,一溜煙跑出店外去了。
白衣書生待他出去,一付忍禁不住的神態,撲咄一笑,從包袱裏取出個蘆葫,喊過酒保,道:“你這兒有什麼好酒,給我裝它滿滿的。”酒保裝好出來,他撥開蓋子,酒氣純香,忍不住喝了口,塞好蓋子,藏回包裏。
汪金山見那白衣書生腰袋鼓鼓的,想是銀子裝得不少,不由財心意動,唐清才見他神態有異,不禁問道:“師弟,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