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茹知道這些人的心裏是惶恐的,人死關頭,誰不怕呢?
她也不想死啊,可是她這個人還有個別扭的毛病,就是不喜歡欠人的,不管錢湘玉是出於什麼目的,但她是為了救哲兒,才有了這麼一遭罪,她的命,得救。
再者說,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隻要自己吃飽,管別人死活的蘇月茹了。
她現在是大齊的皇後,一宮之主,一國之母。
若她自私,大可以撒手帶著哲兒和月牙離開,但是她不能,這不僅是她的責任,更是與莫北辰的承諾,是一個皇後應該做的!
“起來吧,今日起,這棲霞宮裏,隻能由你們幾個伺候著,旁人不得進出,明白麼?”
“奴婢們謹記皇後娘娘教訓。”
蘇月茹讓人好生照顧著玉貴妃,自己便又匆匆的回了椒房殿。
衛長青已經替哲兒施完針,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蘇月茹對著胭脂做了個“噓”的手勢,拿了毛毯,輕手輕腳的蓋在了衛長青的身上,那人似乎是累極了,靠在椅背上,便就這麼睡著了。
夜幕降臨,蘇月茹和胭脂輪番守在哲兒的床前。
後半夜的時候,胭脂實在是撐不住了,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蘇月茹沒忍心叫醒她,直到外麵閃過一個黑影,蘇月茹嘴角微勾,看著那熟悉的倒影,和隔山差五便會出現在椒房殿外的哨聲。
蘇月茹才輕輕拍了拍胭脂,讓她出去打盆水來。
胭脂縱然疑惑,但還是拿著銅盆走了出去。
一出宮門,便被一熟悉的懷抱攬了過去。
“胭脂”
胭脂一愣,下意識的掙紮。
“你快放開我,我身上可能沾染了瘟疫,會傳染給你的。”
“我不怕,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你少在這裏酸人牙了,你若真有心,就可憐可憐我們家娘娘,趕緊把娘娘想要曉得的事情都告訴我們家娘娘,你瞅瞅我們家娘娘,這幾日都瘦了一圈了,表麵上堅強著,其實一碰就碎,這都幾日了,沒合過眼。”
蠻離為難的抓了抓腦袋。
“這我也沒法子,陛下的行蹤,我怎麼知道,往年陛下也沒離開過這麼久。”
別說蘇月茹急了,蠻離也是急的,宮裏出了這麼大的事,隻怕終有一天紙是包不住火的。
“哼,那你就趕緊出去吧,這椒房殿現在可不是隨便就能進得的!陛下不回來,你也不要來,就讓我陪著皇後娘娘死在這椒房殿裏得了!”
胭脂重重的哼了一聲,跺了跺腳,忸怩著轉了身子故作不搭理蠻離。
這可急壞了蠻離,跟在胭脂後麵當尾巴。
“我帶你走吧,你現在一點症狀也沒有,保不準就沒事呢,我不怕被你傳染,我隻怕你本來沒事,卻硬生生的給傳染上了。”
“你當我是什麼人?貪生怕死之輩麼!”
胭脂氣呼呼的瞪大了眼睛,瞪著蠻離,墊起腳一手抓住那人的耳朵,擰的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