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一皺,我覺得自己像極了殘忍的屠子,蘇蘇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嫋哥,別放過那根筋,咱們要的是筋!”
靠,你以為我不知道?我耳朵是聾的沒聽到寂邈的喊聲?你這臭丫頭剛才不是還要保護這個充滿進化奇跡的野生動物麼,這才幾秒鍾你就改了主意要抽筋!女人的心當真是海底的針,趁早別琢磨,省得自己難受!
手,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向外扯動,可能是其他幾個人的話語聲騷擾到我引起我的情緒波動,也可能是狼群一部分齊齊奔向因筋被我拉動而竄出沙底的另一個頭的情景,讓我想來個徹底了絕。
總這麼木愣不是回事,我總要知道這根筋的柔韌度到底是怎樣個的程度,手一動心裏就豁出去了,如果筋因我這一挑斷了,沙蟲一定會有所反應……挑到它的筋它都會有這麼強烈的的反應,挑斷筋的話,反應一定會更大。
或許它會徹底趴在沙子上任由洛空、寂邈扒皮。
我如此想著,骨刀挑到的筋卻沒有因我一扯而斷掉,這讓我不覺一愣,緊跟著就聽到了小桂、蘇蘇的怪叫,“小嫋,快跑!”“嫋哥,撒手!”
眼睛一瞟麵前,我用骨刀拽著沙蟲筋跑了兩步後便果斷甩了下手中的骨刀,甩掉沙蟲的筋拚命向著沙丘的坡上跑去。
小桂、蘇蘇站在沙丘頂端,下麵的情況是一目了然,所以當我猛挑沙蟲筋的時候,占有地理優勢的他們倆個無疑是最先洞悉沙蟲動作的人。
筋一挑,沙蟲的兩個頭就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齊向著我所在的位置襲來,速度之快,讓我都放棄了繼續拉扯它的筋。
牽製殺蟲另一個頭的狼王發出了吼聲,原本奔向沙蟲另一個頭的幾隻狼立刻改變了方向向著沙丘的坡上跑去,速度與我相比絲毫不慢。
也就是這時候才能顯示出四條腿相比兩條腿的優勢,眼見沙蟲那兩個褐色大圓盤般的臉在我身後疾馳,再看眼都跑在我前麵好幾米的狼,我心裏那叫個恨。
要不是不舍得骨刀,憑我的速度一定跑在這幾隻狼的前麵,就是因為不想丟掉骨刀,我才會有多餘的一甩,而這一甩無疑在這一刻成了我的致命傷。
以沙蟲此刻狂追的速度,我完全處於劣勢,更別說是在兩個頭同時的夾擊下。
腳步在跑,耳朵已經聽到身後風聲與撲湧的氣流,逃不開,我的速度根本逃不開。
猛地停腳,我轉身看向衝著我來的兩個大臉,腦海一片空白。
迸濺的砂礫中,隱約聽到耳邊的叫喊聲,“小嫋,跑!”
“嫋,趴下!”
聲音在我的茫然中顯得很遠很遠,可是我的心思還是微微一動。
趴下?拉起帽子戴在頭上,臥倒在沙子上,隻要防護服完全沒有問題,那麼我就不會中毒,但是,重量呢?巨大的沙蟲身體的重量是多少?雖然我剛才確定那兩隻狼不是被壓死的,但是那時的沙蟲起身的速度非常快,我要是趴下的話,就算能躲開中毒的威脅,沙蟲的重量是否能承受得了?它要是恨極了我壓在我身上不起來呢?
我不能冒這個險。
所有念頭不過是電光火石般的一閃,沙蟲的兩張大臉已經近的觸手可及,雙腿用力,我起身照著沙蟲其中的一張臉踩去,手腳並用準備越過它的臉跳到它身體的另一側躲過危險。
沙蟲全身的力量都在湧向我這裏,我要是能成功跳到它身體的另一側,完全可以擺脫沙蟲的夾擊。
我看的仔細,沙蟲肥大的臉盤是沒有毒的,否則狼王咬上去的那一口早就臥倒了,我要小心的是它圓臉中心那些猙獰的觸手以及那條能噴射毒液的縫。
踩踩踩,腳踩下去再抬起來時無比的費力,沙蟲臉肉的柔軟度勝過了沙漠的陷落度,怪不得狼王會有那麼一咬。
好不容易抓住了那個深褐色的圓形邊緣,我幾乎全是借助胳膊的力量帶著腿上升到邊緣,眼看著刺目的觸手在我身邊一點點地掠過,心髒有那麼瞬間幾乎停止了跳到。
又一次不容易地抬腳,我胳膊用力帶著全身攀上了沙蟲臉部的最高點,準備從這裏跳落,身子一斜就感覺沙蟲的臉猛然間變了個角度,由不得我細想,本能已經控製著我的身軀向著下方跳落,聽覺也在這時明顯感覺到身後有什麼衝我襲來。
人已在下落姿態中,想要改變姿勢幾乎是不可能,我隻能咬緊牙根賭一把,將全身唯一能改變角度的頭部擺了下,就見一坨深黃色如痰一般的黏液幾乎是擦著我的耳朵飛過,遠遠落在沙子上。
鼻子嗅進一股難聞的味道,我知道我的生命又一次跟死亡交錯而過。
站在沙麵上,不自覺吐了口長氣,回頭再看沙蟲,我心裏隻罵出一個“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