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桂家亦杉(2 / 2)

排骨爺、小海、素年姐跟我們和觀月哥相遇的時候都是在西安,可以肯定我們幾個跑了之後,觀月哥使了手段脅迫他們仨來到這裏,單守在我們一定會路過的地方等著我們。

身後響起“哐當”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亦杉姐、寂邈進來了。

將蘇蘇放躺在床上,我斜瞟了眼素年姐後裝作無恙地走到小桂身邊,將他的袋子拎到排骨爺跟前,交給排骨爺。

對我來說眼下絕不是個好場麵,三撥人意味著三股力量,對於夾雜在其中的任何一方來說,他麵對的都是兩個對手,一旦有什麼說開隻怕會攪動的局勢不安。

眼下的情況就是觀月哥絕不會這麼罷休,我唯一的選擇當然是先打發走排骨爺與小海。

明擺著洛空、小桂剛進屋,如此短的時間內絕不會嘴快地將素年姐的身份暴露出來,為防排骨爺從頭到尾都在跟我們演戲,還是先保住素年姐的秘密要緊。

走到洛空、小桂身邊,寂邈也走了過來,我們四個眼瞅著排骨爺慢慢拉開小桂背包的拉鎖,而後瞅著裏麵一聲不吭。一會,眼淚刷刷地留了下來,清晰到我們能看到那些濺落在背包上迸出的淚花。

亦杉姐走到觀月哥身邊,兩人先時臉上蕩漾出的笑容早飛得一幹二淨,此刻瞅著我們一臉的納悶。

演戲的時刻終於來了。

我這邊還沒來得及張嘴,小桂的聲音就響了,“排骨爺,我們找的地方比較亂,您看看對不對。”

靠,不愧是桂花,這話說的那叫漂亮隱晦,聽上去好像是我們受人所托,撇開了“涮”觀月哥的嫌疑,又體現出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這種話還是小桂說更受聽。

排骨爺一個勁地點頭,眼淚掉的更凶,那一直低著頭掉淚的情景,讓我們不得不相信他對我們說的一切。

“幾乎全是骨頭,”寂邈低聲道,“您看仔細,別認錯了。”

“骨頭裏麵有布頭……那時候家窮,他們被金禿子找,我不想他們太寒酸特地去集上扯得布,托人做了兩件給他們穿。這些布……沒錯。”

看著排骨爺低泣我們默不作聲,一會,小海走到排骨爺身邊低聲勸道,“師傅,咱們先回去,好好安葬師兄他們。”

排骨爺點點頭,拉上拉鎖靜坐,待到眼淚徹底從臉上抹幹淨,這才起身看著我們道,“辛苦吧?”

作為我們的代表,小桂搖搖頭道,“還行,純粹靠運氣。我們也不知道碰到的是不是要找的,所以帶回些剩下的布。”

排骨爺背上包走到我們麵前,輕聲道,“你們都知道我的住處,不管什麼時候,隻要有需要排骨爺的地方隻管找來。”

我們幾個輕輕點點頭,就見排骨爺往床上看去一眼問道,“丫頭怎麼了?”

想想排骨爺跟蘇蘇那實在讓人咋舌的初見,我張嘴說道,“她第一次來草原,太興奮好幾天都睡不著,擔心她的身體我們給她吃了點有助睡眠的藥。”

排骨爺點點頭,對我們說了句,“照看好她。”便帶著小海走出屋子。

觀月哥轉身麵向窗子,想來是在注意離去的排骨爺與小海,以防誰會躲在外麵偷聽,好一會他才轉過身,一雙眼睛在我們幾個臉上瞅來瞅去,卻沒說話。

“你這是什麼妝?哪部影片又荼毒了你。”打破沉默,小桂瞅著亦杉姐發問,哪知亦杉姐極為簡單地回了他三個字,“皮緊了?”

瞅著一聲不吭的小桂,我忽地明白他那超然性子與厚臉皮的由來,在那樣一個生存環境下,不做到這兩點,隻怕是難以生存。

寂邈忽地走向床那邊,看著素年姐他臉色扭曲地瞅著亦杉姐說道,“杉杉姐,你幹的麼?”

亦杉姐斜眼瞅著寂邈道,“怎麼著?”

“趕緊救醒她!”

“不樂意。”亦杉姐邊說邊將兩臂交叉於胸前。

坐在椅子上的小桂這時站了起來道,“你愛樂意不樂意的,那是小嫋的姐姐。”

小桂這話一出,觀月哥和亦杉姐都是神色詫異地瞅著我,我則明白這一次素年姐的事情絕不可能一言帶過。

向著素年姐走去,身後是亦杉姐匆忙的腳步,胳膊被她一把從後拉住,她看著我低吼,“她是你姐?”

我點點頭。

“素年姐在金禿子那裏幫我們探消息。”洛空這時見機說出一句,觀月哥就問道,“她不是小圓?”

“誰會用真名在那種人堆裏混!”寂邈瞅著觀月哥說了這麼一句。

亦杉姐鬆開我的胳膊,向著床跟前走去,從左側兜拿出新針頭,從右側口袋裏取出一個細小針管換上後,紮進素年姐的胳膊裏。

我們誰都沒有阻攔,因為都知道這一針一定是讓素年姐恢複正常的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