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坐在椅子上,彎身埋首在膝蓋間,哭得不能自己。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背叛被忘卻的那個人。卻不知道。權霆之和她一樣,不,是承受著比她更多的痛苦。
比起真正被背叛。被愛著的人恨著,那才是最痛苦的事吧?
“小晚。”
啞澀的嗓音響起。池晚抬首。隔著朦朧淚眼看到陸禾站在她麵前。
一臉的悲傷情緒,讓她的心猛然一慟。
這場被命運捉弄的感情裏。她們三個,都是受害者。
“去吧!”
陸禾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對池晚說道。
池晚怔了怔。不明所以。
陸禾笑得更加明媚了些。但眼神卻凝滿了痛苦,“去找他吧!否則你會遺憾一輩子的。”
池晚捂著唇,淚水更加洶湧。
起身。踮起腳尖抱住陸禾,在他耳邊呢.喃。“對不起。”
陸禾揉揉池晚的發,嗓音寵溺。“傻瓜,隻要你幸福就好。那個人是不是我……不重要。”
池晚的心愈發愧疚沉痛,怎麼會不重要?
這世間哪個人不希望和自己愛的人一路到白首?
可是。就像陸禾說的,若她就這樣離去了。一輩子都會痛苦遺憾的,而陸禾,也不會真正幸福。
池晚抱起安安,轉身飛奔出去。
***
與來時同樣的路程,但返回時卻感覺時間那樣漫長。
思路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曾經被她忽略的一些細節開始慢慢在池晚腦海中浮現出來。
權霆之開始冷落她的那段時間,夜裏總是醒來,也不開燈
那時的他,是不是在承受著病痛的折磨?
之後的他總是到深夜才歸來,是不是害怕她看出他的異樣?
還有她曾在保險櫃裏看到的那一罐罐的藥,都是他刻意藏起的吧?
還有她出獄後,分明看出他消瘦了許多,卻漠不關心……
無盡的悔恨在池晚心中凝結成沉重的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終於到達甘美醫院。
池晚抱著安安下了車,疾步往醫院裏跑去。
“權……權霆之在哪裏?”
池晚跑到谘詢台,哽咽著詢問道。
谘詢台的護士被池晚的樣子弄得一愣,怔了怔才說道,“7樓的ICU病房。”
ICU!
池晚的心狠狠揪緊,疾步衝向電梯。
“你到底是來了。”
到達ICU病房外,容晏坐在外麵的長椅上,看著池晚淡淡說道。
“他怎麼樣了?”
池晚站在病房外,隔著玻璃望著裏麵看不清模樣的權霆之問道。
“離死不遠了。”
容晏短短五個字,像是一把刀狠狠刺入池晚的心。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好好的?”容晏看著池晚冷笑一聲,“我看了那家夥的日記,知道這傻逼當初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所以你會恨他也是應當,可是你真的就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其實一點都不好?”
池晚捂著唇,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看不出來,而是刻意忽略。
“別說他現在胃癌複發,就光說給你們的女兒換骨髓前,他才剛剛做了胃部切除術,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胃。那樣的身體根本就經不得任何折騰,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骨髓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