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秉德渾濁的雙眼睜睜合合，顯然沒有更多的精氣神說話，褚允三人先行離去，薑玦文惠緊隨其後，留下褚徵音和蒯從爍陪護。
兩人坐在病房裏的陪護床上，旁邊的薑秉德睡的不太安穩，眉頭緊皺著，呼吸聲也有些重。
褚徵音沉默了一會，壓低了聲音道。
“你先走吧，這裏有護工，我一個人忙得過來，而且舅舅下午就來了。”
蒯從爍剛回完一條消息，狐狸眼稍微上挑，眼裏有些疑惑，隨即了然，於是推脫很快。
“沒事，我陪你。”
褚徵音從包裏翻出耳機，眼睛一眨一眨的。
“可是我要玩遊戲了。”
蒯從爍：“...”
合著他在這裏還礙著她玩遊戲了不成？
“...你玩吧。”
於是蒯從爍眼睜睜的看著她戴上耳機，打開遊戲，最先露出的是一個鏡子和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孩子，旁邊一堆亂七八糟的符號。
褚徵音這點一下那點一下，先是給遊戲裏的人物換衣服，然後一段又一段的對話。
...
女孩子都喜歡這種遊戲嗎？
蒯從爍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後低著頭用手機處理事務。
薑秉德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一人占據了陪護床的一端，各自為政，捧著個手機玩的很開心。
“唔...”
薑秉德的聲音驚動了蒯從爍，他將手機放下，從床上下來的同時還用手推了下沉迷在遊戲世界裏的褚徵音。
蒯從爍蹲下來問他。“外公，您要什麼？”
褚徵音也摘下耳機，退出遊戲，將手機放在一旁，從床上下來，臉上帶著驚喜。
“外公~”
薑秉德的視線在他們二人身上巡視著，良久才吃力的道。
“水...”
褚徵音連忙幾個跨步到一旁的桌子前倒了杯水，像隻勤勞的小蜜蜂一樣端到病床旁。
蒯從爍用紙巾在他嘴下墊了一層，然後從褚徵音手裏接過杯子，用勺子一點一點的喂他喝水。
褚徵音抽出幾張紙巾，他每喂一口就幫忙擦擦嘴角。
兩人配合默契，薑秉德默默地喝了幾口，就將頭擺正。
“好了。”
蒯從爍將杯子和勺子拿去一旁洗手台清洗，水聲潺潺間，褚徵音坐在病床上和薑秉德說話，也不指望他回話，自顧自的說著笑話。
薑秉德眼角因為笑容又多了幾條褶子，他突然打斷褚徵音的話頭，聽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音..音，你開心嗎？”
褚徵音腦袋歪向一邊。
“恩？”
薑秉德的手指動了動，褚徵音自覺地握上他的手，隻見他眸光閃爍，顫巍巍的手緊緊地握著她，胸口起伏很大。
褚徵音的頭挨得近些，才聽得到他說的話，白嫩的手隔著被子輕而有序的拍著他的胸膛，溫柔的道。
“您別急...慢慢說。”
“從爍..是個好孩子，我們音音，開心嗎？”薑秉德說完這句話後，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褚徵音抿了一下嘴唇，手上動作頓了一下，頭發垂下一縷，她下意識的坐直身子，將頭發捋到耳後，抿著唇露了個笑臉。
“開心的。您別擔心。”
薑秉德的笑容露得更大，褚徵音也跟著笑。
*
薑玦文惠來換班的時候，薑秉德又陷入睡夢中。
兩人輕手輕腳的離去，褚徵音直到坐在車上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蒯從爍見她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揉她腦袋，換來褚徵音的一個白眼。
“為什麼總是弄亂我的頭發？”褚徵音沒好氣的道。
蒯從爍眉頭向上挑起，細長的雙眼也蘊滿了笑意，手上戀戀不舍的又揉了兩下才鬆開，嘴角也勾著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