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滴滴答答的過了一會，蒯從爍才溫聲問。“又做惡夢了？”語氣很溫柔，然而靠在他身上的褚徵音沒能看到他眼中的墨色與複雜。
她悶著聲應了一聲恩，很委屈的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肩膀，甕聲甕氣的。“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蒯從爍的手幫她順開頭發，柔聲安撫。“沒注意到時間，散局時已經很晚了。”他的聲音很輕柔，帶著點誘哄，不動聲色的套著話。“怎麼又做噩夢了？還和昨天一樣嗎？”
“不是...”
“那要和我說說你的夢嗎？”
蒯從爍此時就像是等待著公主跳入陷阱的黑魔法師，耐心的用溫柔裝扮他的心思，哄著褚徵音打開心扉。
褚徵音對他的信任幾乎是天然而成的，在這樣的溫柔中險些沉淪，但音姐及時製止了她。
【“你瘋了嗎！？你想被送去當實驗品嗎！？”】
她這才想起音姐的經曆，因為泄露了穿越的身份，而被抓取做了實驗，她的眸光一暗，而後有細細碎碎的光點凝聚在她的腦海裏，結合著自己所有的疑惑，蒯從爍對她不求回報的好，以及對她的夢保持著極大的好奇心，昨晚聽到她說夢見她瘋了以後，他的表情極為奇怪...
所有的線索凝聚在一起，她瞪大了雙眼，突然想起一個很不可能的可能性。
【“音姐，他有沒有可能有上輩子的記憶？”】
音姐似乎被她的突發奇想給嚇到了，愣了幾秒才回答。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吧？
褚徵音也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確定，索性不再理會她，慢吞吞的從這個溫暖的懷抱中出來，蒯從爍的手卻沒從她的腰上收回，反而陪她一起靠在床頭，褚徵音仰著臉，蒼白的唇色也遮不住她眼裏的倔強和期待。“你一直說讓我和你坦誠，但是你從來沒和我說過你的事，同樣的話我也和你說一遍，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和我說的？”
蒯從爍微微挑眉，似乎對她突如其來的強勢感到詫異，不動聲色的轉移視線，卻被她用將臉掰回，兩人的臉挨得很近，她的語氣很鄭重。“你看著我說，你不許騙我，我會哭的。”
蒯從爍啞然失笑，用哭來要挾人，還真的是一個小姑娘...然而，他還真被要挾到了，反問她。“你想知道什麼？”
小姑娘搖頭，臉色認真。“我什麼秘密都告訴你了，所以你也要告訴我你的秘密。”
蒯從爍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你確定你什麼都告訴我了？”
褚徵音有點心虛，但還是刻意揚高了聲，雖然氣不壯，但氣勢足。“反正你有事瞞著我。”
蒯從爍悶聲笑了兩聲，沒有揭穿她一眼就能看穿的偽裝，凝眉沉思，摟在她腰上的手不由地緊了緊，在她嗔怪的瞟了一眼後，才放輕了力度，語速緩慢。“音音，你的夢裏有我嗎？”
褚徵音楞了一下，有些惱怒的用手拍了他一下，嬌軟的嗓音裏帶著些羞惱。“喂，人家和你說正事呢！”
憋了這麼久就憋了一句調情的話？
【“我看你才是傻子吧。”】音姐沒頭沒腦的嗤笑。
她雲裏霧裏的對上蒯從爍一言難盡的眼神，茫然的眨了眨眼，他的語氣很無奈。“我也在和你說正事。你想到哪裏去了？”他沒能理上懷裏的小姑娘蹭的一下紅了臉，反而陷入回憶中，聲音很低。“我夢到過，夢到過你。”
褚徵音的腦海像是轟的一聲炸開了一樣，自己的猜測換了種方式被證實了，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問。“夢到我瘋了？”
蒯從爍點點頭，語調很平靜。“不止是這些。”
褚徵音倒吸一口涼氣，有些惶恐。“嘶...你還夢到了什麼？”
蒯從爍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沒賣關子。“我們結婚了，收養了一個孩子，然後...你就死了。”
言簡意賅。
他說的十分簡單，這期間眼神沒有離開過褚徵音，卻見她臉色蒼白，目光驚恐，他對自己的猜測幾乎是百分百確定了，於是輕笑一聲。
“你也夢到了，對不對？”
雖然是疑問句，但他的口吻十分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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