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S市的土地, 雖然才過了十幾天, 卻恍如隔世。褚徵音坐到車上時,她將脖子上的圍巾解下, 長嗬一口氣在麵前旋成薄霧。“舅媽決定要離婚了。”
兩天前文惠給她打電話,言明自己的決心, 但薑玦並不同意, 兩個人現在處於拉鋸戰, 文惠決定出國散散心, 這通電話是和她道別並解釋情況。
蒯從爍發動車子,聞言隻是點點頭。“聽說了。”
褚徵音:“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離婚對她來說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雖然音姐不斷地說離婚對文惠而言是好事,但褚徵音總有一種自己破壞了她的固有生活的感覺,文惠的性子向來得依附別人生活, 離婚以後她哪怕再有錢, 但是總是一個人,褚徵音難免會擔心她過得太孤寂。
蒯從爍想了想, 手指無意識的在方向盤上叩了叩,語氣冷靜。“她心裏有疙瘩,對你舅舅已經生了怨懟, 不僅是因為你,還因為褚正和薑琬。繼續生活下去難免會磕磕碰碰, 離婚挺好的,她出去走走,說不定還能再婚, 碰到一個對她好的人。就算她一直單身一人,你不是說會照顧她嗎?等她年紀大了,可以接過來一起住。”
褚徵音抿抿唇。“我讓她和我一起生活,但她不同意。”
蒯從爍很容易想明白其中關竅,他們離婚以後,文惠和褚徵音之間的關係看似斷了,加上文惠自以為自己對不住褚徵音,估計隻願給褚徵音補償卻不願意再接受她的孝敬。他淡淡提醒。“她對你的養恩,你認個幹媽也不為過。”
幹媽也是母親,重新建立一個關係,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照顧她了。
褚徵音眸光微亮,唇角彎起。“對噢。”
她從包裏掏出手機,想要給文惠撥通電話,卻想起她在M國應該是深夜,不好打擾她,於是將自己的想法編輯成微信發送過去,然後才眨巴著眼睛看著蒯從爍。“爍爍。”
蒯從爍撇過頭看她。“嗯?”
褚徵音戳了戳手指。“外公決定把薑琬送去療養院了,他讓我這次回來搬回家住。”
蒯從爍眉頭皺起。“我沒收到他們把你母親送到療養院的消息。”
褚徵音:“他們打算過完年再送。”
“......”蒯從爍:“你怎麼想?”
褚徵音皺著鼻子,神情看起來有些糾結。“我不知道,薑琬還在沒日沒夜的鬧,褚正也不安分,回去肯定會鬧不開心。可是不回去外公又會不開心。”
蒯從爍從後視鏡裏看到她愁眉苦臉的樣子,車子趨往的方向還是公寓,冷不丁提一句。“結婚嗎?”
???
不是在說正事嗎?
褚徵音歪著頭想了想,其實她無所謂什麼時候結婚,像裴敘也是大學沒畢業就結婚了,最開始和薑秉德約定畢業再結婚的是原主,上輩子她會遵循這個約定也是因為沒有感情。但現在他們的生活和婚後仿佛已經沒有區別了。
然而...褚徵音表情糾結,艱難地問。“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蒯從爍:“結婚的話你就可以不回去過年了。”
???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好敷衍。褚徵音默了一息,沒有直接拒絕。“求婚都這麼敷衍的嗎?”
蒯從爍有些不能理解她的思路。“我們不是已經訂婚了嗎?”
...所以不需要求婚了?
褚徵音嘟了嘟嘴。“哼。”
蒯從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她的情緒,連忙補救。“那我改天給你補一個求婚?”話到嘴邊剛想問她想要什麼樣的,但是理智讓她把話語憋了回去。
褚徵音反倒是搖搖頭。“算啦。婚禮還要籌備很久呢。”
蒯從爍想了想。“可以先領證,然後再籌備婚禮,你大四的課不多,舉辦婚禮也不耽誤功課。”
...你想的可真遠。
蒯從爍又說。“我給爺爺打個電話,晚上去薑家吃飯把事情定了?”
褚徵音表情複雜,語氣艱難。“這麼急?”
蒯從爍餘光瞥了她一眼。“喬揚隻是鄰居同學嗎?”
“......?”
弱小,可憐,又無助。
褚徵音義正言辭。“那是音姐留下來的糊塗賬,和我沒關係的,我已經批評過她了!”
他當然也清楚是原主留下來的亂賬,隻是這種年少情懷很容易讓男人念念不忘,他隻是擔心居心不良的男人非要在她麵前找存在感而已。
蒯從爍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上回把你送去醫院的鄰居也是他吧。”
褚徵音輕咳,再度補救。“但是我和他說清楚了的。”
蒯從爍不動聲色的排除異己。“連你和原主都認不出來,他看起來也不是真心的。而且還到處聲張你喜歡他,但是抱大腿拋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