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看到炸毛的褚徵音,她瞪圓了雙眼,聲音瞬間拔高了些。“他還在到處胡說八道?!”
蒯從爍默了一瞬,其實這些話是管旭撩過的小學妹正好路過聽到然後傳到他耳裏最後經由管旭添油加醋的傳到蒯從爍耳裏...後續並沒有發展,但是...
蒯從爍沒有正麵回答,反而一臉正直的和褚徵音建議。“結婚以後就不會有人說這種閑話了。”
褚徵音懷疑的目光在他臉上盤桓,蒯從爍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褚·天真·徵·單蠢·音自然而然的相信了他,對小肚雞腸又大嘴巴的喬揚越發不喜,渾然不察自己已經中了蒯從爍的套路。
她在蒯從爍溫柔的目光中緩緩點頭。
溫柔的眸光中漸漸浮現笑意,眉目彎起,眼裏似有星辰大海,將她勾入溺在其中,他的薄唇微微上揚,低低地笑聲溫柔又繾綣。
******
商討婚約的事出乎意料的容易,褚徵音狐疑的看著薑秉德,總感覺他的態度有些迫切。薑玦看起來有些憔悴,卻還是強撐著笑臉度過整頓聚餐。倒是薑琬和褚正,並沒有出現在這場宴席上,想來是薑秉德他們有意為之。
結束這頓午餐後,薑秉德把褚徵音單獨叫了出去,他拄著拐杖,眼裏也因這件喜事而散發出一絲亮光,他看著褚徵音,神情感概,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你長大了。”
褚徵音一隻手挽著他,鼻頭微酸,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薑秉德絮絮叨叨的話語。“年前搬回來吧,在家裏再過一個年。你的嫁妝我很早就準備好了,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褚徵音嗓音微啞,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呐呐一聲。“外公...”
薑秉德滿是皺褶的臉上也有些動容,他歎息一聲。“都過去了吧?”
從前的恩怨,就都過去了吧。
他的懦弱,他的無能,他的逃避,一切的一切,對她造成的傷害,在此刻,他已有悔意,低低地問她一句。“都過去了吧?”
褚徵音哪裏能說的出不字。
這個人,對她造成的傷害是真的,對她的疼愛也不是假的。文惠對她的養恩她尚且銘記於心,又怎麼可能忘掉他的恩情?
她垂著頭,哽著聲。“都過去了。”
薑秉德鬆了一口氣,他拍拍她的肩膀,眼眶微紅,目光動容。“嫁人以後,就要懂事一點了。蒯家...明德是個老小孩,什麼事都很看得開,你上頭也沒有公婆挑剔,從爍也是個好孩子,你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
這也是他最開始舊話重提,撇開這張老臉去和蒯明德商討將這個玩笑般的娃娃親當真的最終目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不在了,以褚徵音的性格,結婚後會不會受磋磨。他在他有限的時光裏,試圖為她找到一個最好的夫家。
萬幸的是,這兩個孩子培養出了感情。讓這段八十分的婚約變成了一百分。
那廂蒯明德也在叮囑蒯從爍。
蒯明德眼角的笑紋十分明顯,看起來就像彌勒佛一樣和藹可親,他讓蒯從爍幫他斟酒,他悶一口白酒,打了個酒嗝,才緩緩道來。“結婚以後,要懂事一點。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應該也有分寸。說起來…你早就認識褚家丫頭?”
蒯從爍又幫他將酒杯滿上。“怎麼這麼問?”
蒯明德眉梢微挑,揚了揚嘴角。“不認識你會讓我答應這門婚事?哼,薑老頭找上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了,可是咱們家…也不需要你犧牲婚姻壯大公司,我也陪不了你多久了,你往後的日子,總該有個知心人陪著。要不是你提出來同意訂婚,我是鐵定要拒絕他的…”蒯明德低低的笑了兩聲,似乎又想起了當時他已經準備拒絕了,蒯從爍悶聲悶氣的求他答應的模樣,說不認識人家小姑娘,他怎麼就不信呢?
酒杯貼到唇邊,蒯從爍想到了自己的醉態,又默默的將它放回桌上。
其實他一開始並不確定褚徴音是他夢裏的人,因為那人一直沒有一張確切的臉。
可是他從已有的消息裏,長卷發,音音,訂婚宴…零零碎碎的消息加在一起,薑秉德的請求適時而出,那時候他心裏隱隱約約有一個念頭,如果不答應他一定會後悔的。
在這種念頭的驅動下,他讓爺爺答應了這門婚事,甚至還主動去醫院探望薑秉德,隻是為了見她一麵。
可惜的是,見到她的第一麵…他就確定,不是這個人。所以才有了後來他冷著臉離開又不再與她見麵的事。
直到她生病了。
他在長輩的逼迫下不得不去探望,去的路上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提出取消婚約?因為他萬分確定,自己這一生,都會用來尋找夢裏的人。他不該耽誤她,雖然之前因為他的原因,導致了他們之間亂成一團的關係,作為彌補,他不介意給他一些補償,讓薑秉德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