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祁治瀟剛在北方稱帝。
他尚在跟大皇子奪權,卻對丞相之女——溫仙兒一見鍾情,立馬將她封為貴妃,人前人後都寵愛著她,生怕她受到一點委屈,任何怠慢。
隻是,不知為何,溫仙兒突然染上了一種怪病,整個人昏昏沉沉,神誌不清,隻會在臥床上迷迷糊糊地喊著:皇上……
祁治瀟眼中看著,簡直就快要急瘋,命令宮裏所有的禦醫前來替溫仙兒整治,卻都沒什麼良策。
丞相一家也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們家中三代,就得溫仙兒這麼一個掌上明珠,如珠如寶。
現下才入宮,便發生了這樣的事,老丞相幾乎天天在禦書房跟祁治瀟哭訴,不肯走,甚至溫家人懷疑,是我這個皇後下得毒手。
“那蠻子,定是怕我仙兒賢良淑德,奪了她皇後之位,才對我仙兒下此毒手!還望陛下徹查!”
這話真是可笑了。
就算依著中原人的話,我也是祁治瀟的原配嫡妻,她溫仙兒有丞相一家撐腰,我也有我阿爹阿媽和姐姐,蘭生哥。
我坐在宮裏聽著下人的回報,冷笑不已。
祁治瀟無計可施,衝到了我的清風殿,二話不說,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皇上,要帶臣妾去哪裏?”
“去救人!”
“救人?誰啊?”
“仙兒!”
我拚命想甩開祁治瀟的手,可無奈,他抓得實在緊,我竟然掙脫不了。
就這樣一路被他拖到了溫仙兒的病榻前,隻一眼,我就看了溫仙兒一眼,我就知道,她這是中了姬花散的毒。
“溫貴妃的毒,臣妾解不了,皇上,臣妾告退了。”
“慢著!”祁治瀟立馬攔住了我,對我命令道:“你看都沒看,怎麼就知道這毒你不能解?”
我看了一眼昏睡了溫仙兒,再看著祁治瀟,慢慢地搖了搖頭。
姬花散,是唯一會要了我的性命,所以,此毒我是萬萬碰不得。這一點,沒有人知道,包括祁治瀟。
“盈盈,你替仙兒看看啊,替她診治啊,你不要就這麼麼輕易地下結論啊!這群庸醫,朕是指望不上的,你是朕,是仙兒最後的希望啊!”
祁治瀟幾乎是在低聲下氣地求我,求我去救這個丞相的女兒。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床上躺著的佳人。即使中了劇毒,她依然呈現出一種病態美,我見猶憐。
“皇上……”溫仙兒虛弱地呼喚著祁治瀟。
祁治瀟一下就撲到溫仙兒的床前,緊緊拉著她的手,說:“朕在這裏,你不要怕,朕一定會醫好你的,你看,盈盈也在這裏呢,她就是來救你的,你不要擔心。”
溫仙兒抬眼看了看我,又神情懨懨地看著祁治瀟,勉強擠出一絲安慰的笑容,對他點了點頭。
這一副場景,著實感人。
祁治瀟回頭,祈求我:“盈盈,求求你救救仙兒吧,除了你,沒有人可以救得了她,朕不能看著她死,朕不能失去她!”
看著這個我深愛的男人,就這樣低聲下氣地苦苦哀求,我的心好痛。原來他竟然這麼深愛溫仙兒,這麼深深愛著別的女人,曾經那個跟我海誓山盟,說此生隻愛我一個的那個男人,現在居然為了其他女人這樣不顧顏麵地來求我。
可我還是不甘心,反問道:“皇上這麼害怕她死,難道,皇上就不怕臣妾也會死嗎?”
“朕隻是讓你救活她,並沒有讓你去死啊!”祁治瀟開始有些歇斯底裏了!
“如果為了救活她,臣妾就會死呢?皇上還會讓臣妾去救她嗎?”
祁治瀟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猶豫了片刻,說:“你怎麼會死?你是不會死的!”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皇上啊,世事無絕對啊。看來在皇上心中,臣妾確實比不上溫貴妃的。”
祁治瀟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慘白的溫仙兒,又看到我依然站在一旁無動於衷,他終於怒了,一把扯過我,跌坐在地上,吼道:“你不是說過,為了我,去死也願意嗎?!現在,你就為了我,救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