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十八 莫回頭(1 / 2)

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子爵此刻再也無法維持他仿佛永遠冷冰冰的神色和冷淡的眼神了,他的整顆心都在抽搐,在滴血,在咆哮。

“沙裏紅,該死的,這個該死的沙裏紅,我遲早要逮住你,把你送上絞刑架,不不不,我要親手擰斷她的脖子,為此不惜有損我的名譽與驕傲。”

眼前是岑琳的屍體,如果不是那一身甲胄,否則幾乎不能辨認。

麵對數十倍於自己的敵軍,發起衝鋒,這本身需要莫大的勇氣。如果說從屁股後麵趕來的百人隊不過是雞蛋碰石頭的自殺式騷擾,是的,就是騷擾,而不是襲擊,因為這一百名衛所士兵,哪怕是精銳,但是麵對碾壓性的優勢,根本無能為力。

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子爵指揮下前鋒和中軍隻管進擊,後軍轉身迎戰。雖然是倉促應戰,且來襲的百人隊已經縱馬達到了速度巔峰,也不過是折損了不到兩百名士卒的傷亡,這是可以接受的結果。

百人隊是死戰不退,哀兵必勝,而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子爵一方是初次與東建軍隊交戰,且失去先機,一比一點二到一點五都是合理的範圍,結果也正如原先的預料,盡管迎戰動用了五百人。

但是與岑琳一戰就真的隻能說是慘勝而言,盡管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對岑琳恨之入骨,卻不得不承認,岑琳讓他非常震驚,甚至,有那麼一點緊張,畏懼,和佩服,以及,讚賞。

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對於沙裏紅的迅速調整的排兵布陣沒法有效掌握信息,因為同樣啟用了神秘的隱藏大陣,沒法放出斥候小隊,否則容易走漏了風聲。由於瞧不上鬼蠊那群烏合之眾,除了鬼蠊等少數幾個頭頭腦腦級的,也沒有其他人知曉這批大軍的到來,就連鬼蠊給他們輸送物資輜重,都隻是放倒指定位置,並不直接接觸的。

這樣一來,鬼蠊等人對這支大軍的神出鬼沒地引發的恐懼感倒是真真切切的上來了,卻沒法及時有效的進行情報溝通。不過也對,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子爵還有一條隱秘途徑被啟用,就是飛影這批人,可惜卻被沙裏紅給截獲俘虜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話固然是不錯的,但是不能知己知彼,如何能夠製敵取勝?有了情報你才能料敵先機,掌握主動,為最終的勝利提供先決條件。

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補給已經支撐不了三天,處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局勢,再不打,自己都要餓死了。所以沒法再等飛影,也是不得已,畢竟沒有及時有效的情報消息,對於主帥判斷局勢、戰略,和采取的策略方式,非常重要。於是乎才發生了岑琳率部衝陣的時候,重甲騎兵還在步兵輔助之下著甲,你想,戰甲還沒穿好,何談列隊迎戰?

本來,按照帝國慣例,一個騎兵可以配備三名扈從,也就是輔兵,分別幫助平時甲胄的保養維護,兵器的保管,以及戰馬的飼養洗刷,如果是貴族騎兵,扈從可以增加到十個。不過這次東征軍遠征,精簡到了極致,完全以步卒充當民夫和輔兵,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此,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子爵甚至許諾,將在戰利品中專門拿出兩成來作為獎勵和補償。

見鬼的承諾!

岑琳一行隻知道是敵襲,直到發起衝鋒接近了才知道竟然是白惡軍,而且是大軍。岑琳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回頭吩咐左側的副手迅速脫離,風馳電掣中隻來得及指了指將軍山的方向,喝了一聲“走”而已。

無論是岑琳還是報信去的副手,都知道這一戰的結局,但是當下,早已沒什麼好交代的了,將軍難免陣上亡,如此而已。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的千人衛殺到麵前,竟然看見了讓人差點掉下馬來的場麵:亂哄哄的一群人還在著甲披掛找武器,稀稀拉拉不足百騎,卻是在人堆中裹足不得前。

漢密爾頓·德·瓦倫迪諾子爵說到底終究是一名合格的統帥,否則這麼重大的先鋒軍,哪怕東征軍主帥是漢密爾頓·德·莫拉克公爵,都不會答應的。重甲騎兵因為本來就在前軍是沒辦法了,況且傳下軍令讓未著甲的重甲騎兵往兩側移動,多少能挽回點損失。要知道,培養一個重甲騎兵的代價,足以培養將近十名步卒了。

中軍的步卒化作品字形,兩側成翼型往前奔襲,中間的一部分則紮下槍陣,避免被岑琳所部鑿穿,後軍的弓箭手則是撒射漫天箭雨。不得不說這是眼下能夠應對的有效手段了,除了小看了岑琳他們的必死之心沒有預料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