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閉上眼,不知是不想再麵對她,還是其他,輕聲道:“阿穀,對於我的話你就那麼的不信任嗎?你以為我是知道了什麼,故意再瞞著你嗎?”
穀瑤見宴君問得直白,讓她無從辯駁。隱含殷切的目光驀地怔住,而後她的目光在空氣中變得空洞,以至於臉上的笑容都變得稀疏。
“阿宴,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真的需要你給我一點指引。這件事如果不是我,或許也不會發生。”
如果不是她一直不肯直接跟南冗攤牌,不找藤亓君說清楚,李欒是沒有必要因為告訴自己他的判斷而被誤傷的。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她一直認為這件事一定跟他有關。
隻是她不願去說破。
“這個世間每時每刻總是有太多的意外發生,難道你認為這個意外都跟自己有關嗎?”宴君不肯直視她,閉著眼繼續說道。
穀瑤見宴君不肯說,而後放棄了。她動了動幾乎僵硬的身子,道:“那就當我沒有問過吧。”
宴君聽著穀瑤見外的語氣,悄然握緊了撐在背後的手。
穀瑤緩慢的站了起來,目光隨著側身而轉開了那片空洞,“我不是一個會主動將責任攬上身的人,也不是一個喜歡斷章取義的人。但是阿宴,在你口口聲聲質問我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有事瞞著我。雖然我不問也不說,但是我能感覺到。因為我一直等著你也能來問我,可是你從來不問,卻總是別有深意的提醒我。阿宴,你知不知道,你曾經是我最信賴的人。”
宴君被穀瑤最後的這番話震動,握緊的手未鬆,眼睛卻猛地睜開了。
然而睜開之後,卻發現身前的穀瑤已經離開,不在眼前了。
望著被破開的結界,他收起身子,微微弓著,目光無處可依。
穀瑤衝出結界時,阿離驚了一下想要出聲叫她的時候,她已經如同一陣風刮走了。它不由奇怪,蹬蹬上樓之後,從門口進去,卻見一襲綠袍的宴君,如同一灘倒在地上的水般躺著。
“宴君,你和阿穀怎麼回事啊!”它以為他是睡覺了,慢步走了過去。
但是見宴君沒有回應,它才怯生生的湊到他的身邊,卻見他雙目緊閉,一張清美的臉上絲毫血色都沒有。
看著看著,一絲豔紅的血絲突然從他的嘴角流下,它瞬間被嚇住,六神無主的大叫:“宴君!”
跑出去的穀瑤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卻發現是徒勞。她立於半空,俯瞰著風鼎市,隨即纖手一揮,找尋著冷夙。
她的這一擊,一下子驚動了好一些人。
但是也很快找到了冷夙。
正在照看李欒的紅嬈察覺穀瑤這一不同尋常的氣息走到了窗前,望著天邊混合在日光中的那片金芒,紅色的瞳孔輕輕眯著。正要轉身離開,卻見一個的小圓點由遠及近像是被人扔過來般砸在了她眼前的玻璃上。
“阿離!”她驚訝的看著對方,正要打開窗戶讓它進來。
卻見貼在玻璃上的阿離呲牙咧嘴的說道:“紅嬈,你快去家裏看看宴君吧,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