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說天涯地角步步有窮時
為何窮盡挨不過這相思
霜融成字花開寫詩
惟我不善這言辭
誰送我寒冬落魄春暖逢生時
一次便作廢了生死
飛鴻跨雪追日添白絲
痛戛然而止
愛是指尖生悅的刺
為我心心念念幾個字
淺情人不知
赴不盡這撲火退羽幾成癡
倘若唯唯諾諾在這彈指
怕枉費一世
不浴火
不成詩——《浴火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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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啟辰經濟新區,“愛澀”酒吧。
不顯眼的角落裏,端坐著神色冷魅的男子。
修長的指頭拈著水晶方杯,卻遲遲不往嘴邊送酒。
他已經盯著品酒台旁的駱心看了好長時間。
那片半裸在外的美背其實早就引起了諸多狩獵者的注意,有人蠢蠢欲動,有人躍躍欲試。
眼瞧著一個樣貌猥瑣的男人直勾勾地奔駱心走去,角落裏的男子不疾不徐地喝掉威士忌,放下酒杯,起身踱向品酒台。
駱心已經連喝三杯又甜又鹹的“血腥瑪麗”,小臉兒紅得跟杯中的殘酒差不多一個顏色。
可是,她的鬱悶心情一點都沒有緩解。
——特意穿上露背裝,在這裏枯坐了半個晚上,卻沒人來搭訕,失敗!
“嘿,妞!”終於有個男聲在耳旁回響。
她扭頭看了一眼,驚得差點沒口吐血蓮花。
丫的,這人還能長得再違章一點嗎?
嫌棄地翻了對方一眼,她又半趴在台子上,等待下一個搭訕者。
就不信了,如此繁榮的啟辰經濟新區,居然找不到合心意的豔遇對象。
這裏應該有不瞎的男人吧!
難道真的應了狄芸的那句話,——她的矯情性子決定了她這輩子隻能是一顆天煞孤星?
嘁,才不要呢!
男人多的是,慢慢扒拉慢慢挑,總能遇到個適合的床.伴。
好吧,她是鐵了心要墮落一回!
猥瑣男沒有得到回應,不甘心就此罷休,便又往駱心身邊湊了湊。
“妞,我能請你喝一杯嗎?”賤兮兮地詢問,每個字都染著酒臭味兒。
駱心看都沒看他,揚起巴掌,準確無誤地糊在他臉上,“滾!”
舌根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硬,但是不影響表達,更不影響思考。
她的舉動引來了某幾個旁觀者的哄笑,猥瑣男臉上登時掛不住了。
“臭娘們兒,給臉不要臉是吧?老子今天就要跟你喝酒,不喝不……哎呀——”話沒說完,尾音被酒瓶子破碎的聲音給蓋住了,接踵而至的慘叫像殺豬。
襲擊者泰然自若,隨手扔掉破碎的瓶頸。
猥瑣男捂著淌血的額頭咒罵男子,“他媽的,你敢打老子,不要命了是不是——”
說完,撲了過去。
男子冷哼一聲,隨便動動胳膊腿兒,沒費太多力氣,輕輕鬆鬆占了上風。
打架也能打得如此優雅閑適,倒是極為少見。
幾個男男女女立刻圍了過來,興奮地看著熱鬧。
駱心卻瞧都沒瞧一眼,悠哉遊哉地咕嚕著腮幫子,拖著杯墊兒,往旁邊挪動酒杯。
大約串了四五個位置,才在高腳椅上坐穩,努唇小口嘬酒。
“劈裏啪啦”一通亂響,很快便歸於平靜。
男子把腳下的猥瑣男踢到一邊,往品酒台上扔了一疊大鈔,然後到駱心身旁坐下。
“我為你打架,你是不是該請我喝杯酒?”
駱心吸了下鼻子,看看男子,稍事一怔。
“誒?這雙眼睛……”她嘟起嘴唇,食指伸出去,點著他眼前的空氣,“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呢……”
他輕扯一側唇角,嗓音深沉,“原來你不喜歡被人搭訕,而是喜歡主動跟別人攀談。”
駱心抻著脖子,望望地上“哎喲”呻.吟的猥瑣男,搖頭,“這種貨色太差勁!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高看他一眼……嗝兒!”
明明很不淑女地打了個酒嗝,卻不招人煩。
大概,這就是美女的特權。
“那……我呢?我這樣的‘貨色’,可還入你的眼?”男子的聲線有點燙人。
“你啊……”駱心眼上眼下打量著他,——五官周正,線條硬朗,發型是中規中矩的三七分小背頭,個子可能得有一八幾的樣子,身材不胖也不瘦,搭配修身西服套裝,小領商務襯衫,還有純手工皮鞋,“唔……,還行。”
男子挑眉,“隻是還行?”
“誰知道你是不是外強中幹的繡花枕頭啊……”她收回目光,低頭繼續嘬酒。
他彎起手肘,拄腮盯著她的側顏,目光有點凝結。
“有胸肌,有腹肌;有長度,有力度;有韌性,有耐性,如何?”言辭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