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都,“戚公館”,一樓客廳內燈火通明。
祝瑾年,蔣少恭,蔣宇崇和狄風都是一副嘴角下拉的凝峻表情。
就在剛剛過去的三個小時裏,派出去的人頻繁地回饋信息。
但,沒有一條是有建設性的。
到現在為止,那個劫走駱心的人依舊身份不明。
並且,行蹤成謎。
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大佬們徹底吃癟。
尤其蔣宇崇,從未有過的強烈挫敗感令他直想爆粗口。
俄而,蔣少恭的電話打破了沉靜的氣氛。
他像每一次聽見鈴聲那樣,迅速接聽,按下免提。
這次來電話的是蔣屹尊。
“三叔,你和二叔還有祝先生他們都提前離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小蔣先生擔憂地問道。
蔣少恭不答反問,“你那邊徹底結束了?”
蔣屹尊“唔”了一聲,稍事停頓,“不過,宮市長的小兒子被發現暈倒在客房……”
蔣宇崇攔過話茬,“屹尊,是我讓手下做的。那小子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戴俏,我怕節外生枝,直接讓人弄暈了送去客房待著。”
電話那頭籲了口氣,“二叔,你做了我最想做的事兒,謝謝!”
果然一脈相承。
蔣屹尊緊跟著發問,“你們兩個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知道二叔三叔平時水火不容,除非有什麼大事發生,否則他們不可能大半夜還待在一處。
蔣少恭馬上矢口否認,“什麼事都沒有,我跟你二叔在談生意。你和俏俏都累了,趕緊休息吧,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說。”
語畢,收線。
他不希望侄子跟著掛心。
再者,長輩們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小輩更是插不上手。
眾人又枯坐了片刻,祝瑾年揉著太陽穴說道,“時間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風兒,你送宇崇去客房,好生安頓。”
蔣二爺並未推辭,起身隨狄風離去。
祝瑾年不動聲色地睨了蔣少恭一眼,然後便率先上樓。
到底是親女婿,蔣三爺緊跟著來到嶽丈的房間。
兩人在落地窗前站了一會兒,祝瑾年寒聲開口,“會不會是熟人下的手?”
蔣少恭一怔,“如果是熟人,目的又是什麼?”
老祝眯起了眸子,“感情。”
做女婿的忖了忖,“爸,你懷疑蔣宇崇又開始不安分了?”
“很難說。你瞧他看沁兒的眼神兒,分明就是愛火未熄。”
論起帶眼識人,老祝從未輸過。
蔣少恭皺著眉頭,忽然回想起堂兄曾經以軟禁他來脅迫駱心就範那件事,便覺得嶽父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
遂,他轉身就要去找蔣宇崇問個究竟。
老祝急忙拉住了他。
“少恭,別衝動!打草驚蛇的結果隻能是令對手的行事更加小心謹慎!”
“爸,你不知道,若不是追截的時候蔣宇崇肆意搶路,我就不會跟丟歹徒的車子!”蔣三爺憤憤地說道。
當時還以為堂兄也是追人心切,現在想想確實疑點重重。
深謀遠慮的老祝眯起眼眸,“如果真是他找人做的,勢必會跟那個歹徒聯係。所以,我們隻要把他留在身邊,定能抓到他按捺不住、露出馬腳。”
蔣少恭的理智又回來了,“爸,萬一,我是說萬一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我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會不會因小失大?”
祝瑾年揉了揉晴明穴,麵色十分疲憊。
“事情還沒有明朗化,暫時不可以報警。我們派出去的人,還是得按照原計劃搜索沁兒的蹤跡。至於蔣宇崇,你我和狄風三個人不間斷地監視,總不會有紕漏。”
頓了頓,“千萬別在恩恩麵前提起沁兒被擄走這件事,否則可能會出大亂子。”
蔣少恭不無沮喪地頷首,“好,我知道了。”
隨後,跟嶽父道了“晚安”,回自己房間去休息。
事實上,“戚公館”裏的大人們沒有一個能睡得著的。
而被他們牽腸掛肚的人也沒能好好地休息。
車技超神的男人載著駱心在公路上飛馳了大半個晚上,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減速緩行。
最終,漢蘭達停在了一座山中院落前。
男人拉好手刹,下了車。
他站在副駕駛車門旁邊,透過玻璃望著駱心。
目光爍爍,像天邊的啟明星。
其實駱心是生出了逃心的。
畢竟男人並沒有拔下車鑰匙。
可是她也很清楚,他極有可能是故意為之。
意在試探她究竟乖不乖。
駱心暗暗告誡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經不起冒險,她得謹慎。
他沒有把她扔在半路上,應該就不會輕易取她性命。
要殺她早就殺了,何苦帶回他的老巢來動手!
難道不怕她夜裏來索命麼?
可是,如果她挑戰了他的底線、把他給惹惱了,一切就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