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瘦弱的身影從旁邊飛馳而來,撲在了倒地不起的閻肆身上。
下一秒,蔣少恭的扳手已經狠狠落下。
想要收力,早就來不及了。
閻肆眼睜睜地看著駱心用自己的小身子蓋住了他,眼睜睜地看著駱心實實地挨了一扳手,眼睜睜地看著她神情一滯、吐了口鮮血。
整套畫麵,噬心摧魂!
駱心背上挨了重擊的那一刻,蔣少恭睚眥欲裂。
他猝然扔掉扳手,矮下身,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
映入眼簾的是蒼白的臉頰、殷紅的血跡、還有一雙失神的大眼睛。
“駱駱……,駱駱……,對不起!對不起!你別怕……,三叔現在就送你去醫院……”蔣少恭的聲音從未有過這麼抖。
說著,就要把駱心抱起來。
她卻艱難地抓住了他的手,虛弱地阻止道,“不……,你聽我說兩句話……”
蔣少恭喘得厲害,“駱駱,我們先去醫院,好不好?有什麼話晚點再說,好不好?”
“不行……”駱心緩眨眼眸,“求求你,讓我說完……”
一旁的閻肆聲嘶力竭地咆哮,“心,不要執拗,去醫院,趕緊去醫院——”
兩個男人意見一致,很難得。
駱心依舊扯著蔣少恭的手,不肯就醫。
她現在顧不得自己的死活,隻想借此機會,為女兒瞳瞳爭取到人生的自由。
“如果……你們不讓我說出來……,我寧可就此死掉……”
胸腔的劇痛導致呼吸困難,憋了兩口氣,好不容易才稍微順暢一點。
蔣少恭咬著後槽牙妥協,“好,你說吧!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同意!”
他很清楚,她一定是有事要他答應,所以才作此交涉。
閻肆也沒有反對,他了解駱心的固執。
又喘了片刻,駱心虛弱地開口。
“少恭……,你我雖然曾經相愛、曾為夫妻,但那都是過去式了。我現在跟了肆哥,你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們大家各自安好吧……”
兩個男人都愣住了。
他們誰都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蔣少恭皺著弓唇,微微側頭,用痛心的目光盯著她。
“當年你是被這個人給綁走的,之前一定是被迫跟他在一起的。現在我來了,你不必再過那種身不由己的日子,知道嗎?”
駱心卻莞爾搖頭,“少恭……,人是會變的……,這三年,我跟肆哥朝夕相對,已經生情。我承認自己負了你……,對不起!請你把我忘掉……,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其實她很疼,心理的殤勝過身體的傷。
蔣少恭難以置信地搖頭,“我們……,我們經曆過那麼多波折,我們愛得那麼深沉,怎麼可以說完就完?”
駱心閉上了眼睛,把水霧掩去。
她不想指責他忘卻舊人換新人,不想怨懟他薄情寡義,因為她在表麵上亦不得不作出委身於閻肆的假象。
可她是真的傷了心。
這種痛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
為了快刀斬亂麻,她決絕地說了幾個字,“我意已決,請你走吧!”
蔣少恭眯起深眸,寒聲追問,“你確定,要趕我走?”
“走”字顫抖著,蘊含了太多的東西。
“這裏是閻宅……,”駱心睜開美眸,鬆開了他的手,“作為女主人,我請你離開……”
“駱駱……”蔣少恭吸了下鼻子,然後長長地噴氣,“我可以走。但是請你讓我把你送到醫院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