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往上挪了挪,“他給大姐批命,說大姐三十六歲死於毒。”
李桐抬手捂住嘴,低低的驚叫了一聲,從前,寧皇後享年三十六歲,死於楊太後一杯毒酒。
“我當時也嚇壞了,”寧遠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你別怕,後頭還有呢,後來,就是去年,二月底三月初的時候,他突然發了話,說有人逆天改命,天道有變,跟阿爹說,要是阿爹有什麼想法,可以讓我進京,天道變化不定,也許有機會。”
“你是說,薑煥璋是那個人?”李桐聲音有些嘶啞,是薑煥璋,還是她?還是他和她?
“我覺得是。”寧遠沉默片刻,接著道:“我已經讓人傳話回去,邵師已經啟程往京城來了。”
李桐的臉微微有些泛白,這位邵師,往京城來了,他到京城之後會怎麼樣?
“別怕,薑煥璋就算逆天改了命,可他遇上了我,算他倒黴,你放心,他再怎麼改,小爺我都得給他掰回去!”寧遠信誓旦旦安慰李桐,他不說還好,這幾句說完,李桐眼淚都快下來了。
李桐的臉色再沒緩過來,寧遠不停瞄著她,隱隱約約覺得,好象自己哪兒說錯了,或是做錯了,卻又怎麼也想不出來哪兒不對,剛琢磨著怎麼不動聲色的問一問,李桐站起來,“我累了,明天還要打點安排後天出城的事,就不多陪七爺說話了。”
“對對對!你是累了,瞧我,一說起話就忘形,你好好歇著。”這一回,寧遠一躍而起,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李桐越過他進了上房,深吸了口氣,轉過身,一步踩出去,頓了頓,再踩一步,一步快似一步,出了廂房,再頓住步,恢複了常態,沿著遊廊,閑閑散散的往外走。
水蓮從上房掀簾出來,衝寧遠似有似無的福了一福,看起來十分冷淡,“我送七爺出去。”
“不用不用,我……常來常往,不用送。”寧遠打量著水蓮,有些納悶,這丫頭今晚上這態度可不怎麼對,他哪兒得罪她了?他哪敢得罪她們!
水蓮說完,欠身一讓,已經往前走了,寧遠跟在後麵,瞄著水蓮,等她說話。
到了月洞門口,水蓮站住,一張臉繃的十分嚴肅,“七爺,婢子冒昧,可有句話,不得不說。”
“你說你說,有話你隨便說。”寧遠態度謙和極了。
“以後,七爺不要再來了,七爺整天這樣半夜三更高來高去,萬一讓人知道,我們姑娘的名聲就全毀了,再說,我們姑娘總是要嫁人的,七爺這樣來來去去,讓我們姑爺怎麼想?”
“你們姑爺?”寧遠差點叫起來,“你們哪兒來的姑爺?”
“七爺這是什麼話?”水蓮怒目寧遠,他這話什麼意思?打量著姑娘再也嫁不成了是吧?“現在沒有姑爺,以後還能沒有?說不定這兩天就有了!哼!”水蓮氣的一甩袖子走了,寧遠呆在月洞門下,好半天,啊了一聲,“這兩天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