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為了照顧自提蘭千裏迢迢而來的提蘭使團,趙寅特地準許他們稍事休息,明日再進宮麵聖。

因著提蘭使團初初入京,是而一應護衛守備隊伍,都異常緊張。

這一夜,莫之初和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梁正,在京兆衙門裏守了一夜,隻為可以隨時應對突發事件。

莫之初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雖然一直強撐著自己不能睡,可是第二天那一副險些靈魂出竅的樣子,看著也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憐。

而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梁正,任此一職多年,雖然不曾這般緊張過,但以往京城出了些什麼大事兒的時候,倒也免不了整夜待命。

雖然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梁正看起來困頓了些,倒也不至於像莫之初那般呆滯的模樣。

不過經過一晚上的“並肩作戰”,梁正倒是對莫之初改觀不少。

在軍營或是像五城兵馬司這樣的地方,向來是靠硬拳頭說話。

梁正一開始也和馮召一樣,覺得莫之初定是靠著莫昌建的關係,才在威虎營中立住了腳,甚至是成功剿滅了西山盜匪。

可是昨晚一夜,看著每個時辰都準時前來彙報的飛羽營少年,且明明他們每一個都比莫之初大,卻依舊恭順地向莫之初彙報,梁正才開始覺得,這孩子,或許並不像傳聞中那般,是單靠著她父親而立住腳的。

梁正本是想看看這孩子何時會撐不住,或者說是想看看她何時會露出窘態,可是沒想到,這一看,就把天都給看亮了。

第二天早上,當錢盛帶來這一夜最後的一條巡邏消息,向莫之初彙報僅有打更人路過,一切正常之後,莫之初才鬆了一口氣。

梁正看著莫之初給錢盛下達這一天的最後一條指令。

她說:“跟崽子們說都辛苦了,抓緊回去休息休息,莫要誤了之後的交接。你和葛青做好交接之後也可以回去了。”

錢盛站直了身板,洪亮地回了一聲“是”,便轉身走了。

直到錢盛走出了京兆衙門的大門,莫之初才一副虛脫的樣子,呆滯地窩在了太師椅裏。

相比較莫之初身體力行地聽過飛羽營少年的彙報,梁正就顯得清閑多了。

一整個晚上,他就像是一個觀眾似的,看著飛羽營的人隔三差五地前來彙報情況,而他隻是隻需要坐在一旁喝喝茶。

畢竟他是總指揮使,手下還有東西南北中五位指揮使,指揮使手下又還有副指揮使,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他們都會解決,那麼作為總指揮使的他又何必事事躬行呢?

看莫之初那副萎靡的樣子,梁正說道:“莫小統領不愧年少有為,這每刻鍾都有人前來彙報,倒是讓梁某人開了眼界。隻是小統領如今可是聖上親封的驍勇小將軍了,又何須如此身體力行呢?交給手下的人去做不就行了?”

莫之初雖然眼下困得不行,但好在腦子還能轉。

她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行啊。這巡邏任務看似簡單,實則重要。假設出了什麼事兒,每一個人都並不清楚其他人看到了什麼,可是整合在一起,其實就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了。而我就是那個整合情報之人啊。隻有時刻把信息掌握在自己手裏,理清思路,才能迅速應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