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寅此時也聽出來了,這李石分明就是明知故犯。
他明知如此行針極有可能導致麗妃血崩而亡,卻依舊這麼做了。
趙寅咳得麵色潮紅,微微躬著身子,賀來急忙命人搬了圍椅來,讓趙寅坐下歇一會兒。
在賀來的攙扶下,趙寅在圍椅上坐下,喝了些水,這才稍稍緩過來一些。
盡管如今趙寅身子不好,但是如此也絲毫不影響他作為皇帝的威儀。
他眸色一凜,冷冷看向李石,李石便腿軟地跪在了地上。
方才一陣急咳,眼下他的聲音有些微啞,他慢慢說道:“你若是老實交代,朕或許可以網開一麵。”
李石一下子就慌了陣腳,跪在趙寅麵前,一副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皇上,微臣……”
“想好了,再說話。”
賀來倒是將麵前發生的事當做稀鬆平常一般,隻管端茶倒水,將趙寅伺候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李石也沒說出一個字來,趙寅坐在上位,輕輕一聲,“啞巴了?”
眼下就是聲音再輕,在李石耳朵裏聽起來,也像是催命符一般。
他哆嗦著身子,急忙伏在趙寅腳邊,一開口便是哭腔,“皇上,是貴妃娘娘!是貴妃娘娘要微臣這麼做的!微臣……微臣也是沒有辦法呀……皇上……”
“殘害皇嗣不說,險些害了麗妃性命,你以為你能脫得開幹係嗎?自你下手的那一刻起,便沒有任何話可以辯解的了!來人,將李石打入天牢,待事情查清之後,同德貴妃一道論處。”
禦林軍應聲走進了偏殿中,盔甲相撞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冷肅。
李石趴在地上一個勁地求饒,終是被人毫不留情地拖入了天牢裏。
等周圍都安靜下來了,趙寅才伸手捏了捏眉心。
許久不曾這般親力親為地處理後宮之事,如今處理起來,隻覺得更加疲累了。
麗妃此時尚在殿中,周圍無關人等都已經被趙寅解決了,薛麗泫然欲泣地跪在地上,叩謝皇恩。
趙寅隻是揮了揮手,叮囑了她一句好生將養,便差人將她送回雪陽宮了。
此時這玉芙宮的偏殿內,頓時便隻剩下趙寅和賀來二人了。
趙寅靠坐在圍椅中,一手扶著額,閉著眼睛調理氣息。
賀來適時走到他身邊,低聲開口,“皇上,奴才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寅輕哼一聲,“若是不當講,你還會開這個口?說吧,什麼事兒?”
賀來便笑著說道:“當真何事都逃不過皇上慧眼。如今這麗妃娘娘也落了胎了,奴才這一回想啊,貴妃娘娘當真是最毒婦人心。為了這麼一個尚未足月的孩子,這又是藏紅花又是麝香的,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奴才是想著呀,這貴妃娘娘手頭裏的東西,未免也太多了些罷?”
說著,賀來小心地轉過眼去打量承元帝的臉色。
隻見趙寅一言未發,依舊是那副樣子坐在圍椅裏,閉著眼睛,也不知道他這話,他聽進去沒有。
過了半晌,才聽見趙寅開口,“讓人去搜搜,我倒是要看看她這玉芙宮裏,都藏了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