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半醒半夢念亡友(1 / 1)

第十一章 半醒半夢念亡友

死亡?這真的是一件震動全金陵的大事。

王誌揚在睡夢未醒的時刻接到了張東效的死訊。他的死傳的整個金陵沸沸揚揚。

“死了?為什麼!!!”王誌揚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希望這是夢,就像方才那醒不來的夢一樣!

然而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等王誌揚趕到時,張東效已經躺在了他父親張老太爺,含著淚為他買下的棺材裏。

棺材裏的他卻不像平時那樣瘦弱,渾身膀起來,膚色灰白的像個鬼。

他眼睛沒有閉上,直勾勾的,似有恨,但那恨從何處來?

然而他似乎死時沒那麼苦,因為在他那綻開皮肉的嘴唇上分明有著笑意,那是難以形容的笑,這世間根本找不出第二個會有這樣表情的人。

王誌揚什麼都沒說,站在棺材前,也不敢看張東效的遺容。隻好去看天,可天灰灰的,像極了,張東效的臉。

王誌揚又不由得去想以前的事,但又在內心的回憶中掙紮著。

“怎麼會這樣?!”王誌揚仰天,不是在問誰,好像在問自己。

“真的……傻孩子,他怎麼會跳河呢?他很怕水的,他……怕水啊……”張夫人的話再也不能繼續,隻是嗚咽,隻是流淚,幾乎昏厥,也許已經昏厥了好幾回。

王誌揚驀然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他……死之前去了什麼地方?”

“嗯……高大莊主的人來過,小雲姑娘病了,公子就去笑玉山莊了。”一名丫鬟在王誌揚身後回道。

“你這丫頭,怎麼不早和我說!”張老太爺掄起手,就給了那丫鬟一掌。

打得那丫鬟捂住臉,跌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張老太爺那瘦弱的手臂頓時青筋暴露,眼中露出了,不曾有過的殺機:“你真該死的,是你害了我兒!”

他一麵說著,就手掄起自己的拐杖,就要向丫鬟打去。

然而那拐杖卻打在了王誌揚的手臂上,王誌揚隻是覺得先把事情弄明白好,況且丫鬟又不是害人的凶手,王誌揚勸說不及隻好用手臂為丫鬟擋了一杖。

王誌揚忍著火灼般的痛,搖搖頭:“這事情容我弄明白吧!”

張老太爺此時被怒火衝的說不出話來,隻是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使勁的敲著地磚,眼中冒著火。張夫人此刻也是悲痛到無聲,無淚,無表情。

王誌揚喉結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轉身奔出張家,馬不停蹄趕到笑玉山莊。

他甩蹬下馬,眼前的這一幕,也令他驚訥半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笑玉山莊的門楣前挑了兩個素白的燈籠,周圍全用素紗裝飾了,靜穆有多少王誌揚根本體會不到了,他隻感到害怕,驚惶。

“這……這是誰?”王誌揚的心緊緊的懸在半空,搖搖欲墜。

“小雲姑娘,昨晚過世了。”站在莊外的武士回道。

頓時,王誌揚的心就真的如斷線的風箏一樣,斷了一切與美好世界的想念。

但也終於明白:小雲死了,張東效豈肯苟活!自己平生誦閱不少諸如:“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的詩句。

現在看來,王誌揚都隻道這些是放屁!

世間又有什麼感情真過生死相許。驀然間的,是敬?是畏?是什麼充滿王誌揚對張東效的回憶,恐怕王誌揚自己也不清楚。

“你們莊主,他在哪?”王誌揚問那武士。

“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何時回來?”

武士搖頭,茫然地。茫然地,王誌揚回轉來,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走,行屍走肉般。

但腦海裏會不由得想起昔日張東效、白宇和自己在這人海茫茫的大街上揮霍,看白宇挑逗少女,張東效和自己在笑,幾人冒險去看林語洗澡……種種這些,似乎都戀戀不去,在王誌揚的腦海裏。

但人總要回家的,王誌揚雖說是漫無目的,但那雙流著王家血液的腳,就本能的帶他回到王宅。、

王誌揚渾噩的回了家,沉沉的步子漸漸挪不開了,他癱軟在自家的亭子欄杆上,靠著有著血紅顏色的石柱上,麵對著暮色蒼茫,思緒竟成了無聲的空白……

良久,他感到了涼意,回神已是夜裏,月色淒清地瀉在閃著銀輝的庭中石桌上。但有一種東西卻比月色更明,比石桌更亮:蘋果!一個飽滿圓潤新鮮滴翠的蘋果!

王誌揚斷定這不是仆人們拿來的,因為仆人們不會隻拿來一個,而且這蘋果這麼好,似是經過了千挑萬選。

但這人是誰?沒有聲息地來去,隻留下一個蘋果!

“玉蟾!方才誰來過?”王誌揚對著正從這裏經過的玉蟾問道。玉蟾一笑:“少爺,您真是的,人家姑娘來過,您竟不知!”

“姑娘,誰?”

“她說她叫程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