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他轉頭眯眸望向板著一張嫵媚俏臉的蕭歡歌,被她狠狠地豎了根中指,也不惱怒,迷人的眼尾往上挑了挑,回了她一個邪狂的笑容,“歡歡,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順便你告訴那個不怕死的男醫生,如果他膽敢繼續跟你眉來眼去勾搭成奸,下次我虐殺的對象,鐵定就是他!我倒要看看,他娘的有幾條狗膽。”
“勾搭尼妹!我愛勾搭誰就勾搭誰,你管得著嗎?蕭景逸,你他媽有病,瘋子,神經病!”
蕭歡歌冷冷地盯著他,抓起座椅上放著的滿滿一袋子早點,就朝那個憎恨到極點的男人惡狠狠砸了過去。
蕭景逸站在那裏,沒有閃避,任由圓滾滾的包子砸在心窩上,又跌落在地板上,從喉嚨深處發出的笑聲,慵懶至極,“歡歡,打是親,罵是愛,我喜歡!”
說完,他腳步未停,繼續往前走,經過方寶兒身邊的時候,下意識低眸掃了眼,恰巧小家夥也抬起頭看向他,湛藍色大大的眼睛裏,蕩漾甜蜜蜜的笑,“帥爸比,我認識你喔!原來你不是我爸比,是我舅舅啊,是和幹爹幹媽一樣,很親的那種舅舅嗎?”
望著方寶兒那雙和程舒羽幾乎一模一樣卻充滿天真無邪的藍色大眼睛,蕭景逸一時不知怎麼搞的,堅冷的心竟軟了一瞬,淡淡地點了下頭,毫不猶豫踏步離開了。
媽地,方曉染和沈梓川兩個人,他一個比一個看不順眼,反倒這個小不點,讓他越來越對胃口。
像他這種刀口舔血做盡惡事的人,以後能不能娶妻生子都是一個未知數。
假如老天能憐憫他給他一段普通人的尋常婚姻,他隻想與蕭歡歌結婚,再生個方寶兒這樣聰明伶俐的女兒,此生足矣。
怕隻怕,他想要的,終歸夢一場!
……
將近五個小時以後,沈梓川做手術的急診室終於打開了沉重的房門,幾個醫生從裏麵魚貫而出,臉色疲憊且鄭重。
方曉染緊張地站起來,就看到沈梓川躺在推床上,被護士小心翼翼地推了出來。
映入眼簾,整床的白色。
而沈梓川凹陷的麵容,比雪白的床單還要蒼白幾分,微微上下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著。
焦灼地等待了這麼久,好在,他終於活著從手術台上下來了。
擔心他做完手術的模樣,會讓方寶兒害怕,方曉染便囑咐蕭歡歌和蕭景城帶著小家夥先回病房。
“染染,寶兒有我看著你放心吧,倒是你自己,肚子裏還有個小寶貝,千萬別太勞累了。”
蕭歡歌知道她心裏非常擔憂沈梓川,幹脆地點了點頭,牽著方寶兒轉身走人。
蕭景城遲疑了幾秒鍾,邁步跟了上去,在方曉染身後說了句,“染染,如果沈梓川醒了,替我說聲對不起!”
假如他當時沒有那麼包藏私心,也許,沈梓川就不會受到重傷了。
方曉染沒回頭,也沒發現他眼底深深的愧疚和失落,隻輕輕地嗯了聲,跟著推車往前走。
懷著快四個月的孩子,她也走不快,就那樣慢慢的一步一步挪著走。
等方曉染走進紀穆遠早就安排好的病房,發現它的位置就在她病房的正對麵,巧得很。
她進去的時候,沈梓川已經平躺在了病床上,修長偉岸的男人,紋絲不動地躺著,一點動靜也沒有。
目光一寸寸往上移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光影中,她似乎瞧見了他薄冷的嘴角,往上壓了壓。
“梓川,醒了沒有,別再裝……”
紀穆遠推門進來時,就看到方曉染筆直地站在床前,出神地盯著沈梓川,好像發現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
也不知道剛才他的話,她都聽到了多少,瞬時,紀穆遠的心髒,狠狠地激震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