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嫁女娶媳(2 / 2)

張貴在一旁越聽越惱火,忍不住大聲問道,“嫂子,楚家列出的聘禮單子可比這豐厚,為何嫂子私自減免了大半?”

眾人聽得這話都是一愣,轉而看向蒲草,不知出了何事。

蒲草慢悠悠放下茶杯,歎氣道,“貴哥,你年紀還小,許是有所不知。聘禮是咱們家的一片誠意,隻要禮數不差就成。楚家列出的那份聘禮單子我看了,很是不妥,想必是奶娘一類的下人自作主張。

哪有書香門第嫁女,聘禮就要四副赤金頭麵、十六匹綢緞、百兩黃金做聘金的,這要傳揚出去,人家還不得笑話楚家是賣女兒啊。”

“什麼四副赤金頭麵,百兩黃金?這楚家真是瘋了,他家女兒就是金子打的也不值這麼多聘禮啊。”

“可不是,這聘禮單子一定是弄錯了。”

“城裏趙家也是幾代書香,我聽說去年他們家嫁女兒才要了兩套銀頭麵兒、兩套文房四寶啊,這楚家怎麼如此不同?當真是讓人笑話了。”

不等張貴開口,陳大娘幾個已經是忍耐不住議論開了,直聽得張貴臉色紅得發紫,嘴裏支吾著不知如何替嶽家辯駁。

蒲草見好就收,笑著打圓場道,“所以,我才說許是楚家把單子弄錯了。我按照趙家那份聘禮單子多添了一倍,到時候抬去楚家,想必楚家也會歡喜。”

“蒲草做的對,好親家都是互相處出來的。咱們這邊禮數做足了,楚家對咱們貴哥必定也高看幾眼。”

張貴好不容易發難一次,沒想到卻讓自己差點丟了麵皮,他也不好多留,扯了個借口就走掉了。

第二日,他怎麼想都怕楚夫人怪罪,到底坐車去了三岔河。沒想到楚夫人聽了聘禮被減,不過大罵了半晌,倒始終沒提不讓女兒出嫁這樣的話。

張貴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裏也有些起了疑。不過,他前日已是同嫂子鬧翻,如今再想反悔,以後可是徹底沒法在嫂子跟前抬頭了。他也隻得勸慰自己,必定是自己被蒲草蠱惑變得多心了。

忙碌的日子過得飛快,蒲草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給張貴一個教訓,就不再攔阻他的親事。但凡需要用銀錢的地方都是從不為難,甚至還讓了正房出來重新整修給張貴做了洞房。

南溝村人因為歡喜秀才老爺成親,日日都在張家幫忙,自然就把這些都看在了眼裏。每每坐在一處閑話說起這事都是讚不絕口,見得張貴免不了要拉著他囑咐幾句要善待嫂嫂之類的話,氣得張貴心裏暗罵蒲草不已。

張貴的親事,上有幾個老爺子和裏正幫忙張羅,下有村人幫襯,蒲草反倒多了很多空閑時間。於是,她就常去田裏照管那些寶貝稻秧,眼見它們在春末溫暖的日陽裏越長越高,心裏因為張貴堵下的一口惡氣,總算鬆散許多。

方傑這些時日不知因為何事也常常見不到人影,蒲草每每問起,他總說以後她就會知道。蒲草也就不再多問,反正他也不會謀事害她就是了。

很快,三日請媒的日子就到了。張貴特意進城尋了個最好的媒婆把他親手寫的更貼送去了楚家,又拿回了楚小姐的更貼。五日後,裏正和李四爺穿得上下一新,帶著村裏的小夥子們坐車把聘禮送去了三岔河。楚家留了一半回送一半,又添了幾套楚小姐親手做的衣衫鞋襪。

至此,兩家的親事算是定下來了。又一日,楚家派了個老婆子上門,仔細丈量了張家正房的尺寸,以便楚家去木器鋪子買家具,畢竟時日太過倉促,定製已是來不及了。

那老婆子對張家氣派的大瓦房還算滿意,走時拿了蒲草的打賞就更是臉上開了花兒。

成親前一日,楚家送來了木床等用物,把張家整個三間正房擺得滿滿當當。村人們好奇趴在門口張望,末了人人都讚張貴嶽家真是富厚體麵。

張貴得意的下巴抬得更高,第二日正式迎親之時,他大紅錦緞袍服加身,騎了高頭大馬,帶著吹打班子和花轎,極是風光的把楚小姐接了回來。

楚夫人平日雖是吝嗇,對待親生女兒卻是大方,嫁妝湊了足足三十六台,另外還帶城裏一個小鋪子,這自然又讓前來湊熱鬧的遠近鄉鄰們豔羨不已。

新人拜了天地,就被送入洞房。院子裏酒宴擺起,無論南溝村還是前來看熱鬧的外村之人都團團坐下吃喝談笑,喜慶話兒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