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5日,北京政府宣布:“裁撤安徽督軍一缺,調任張文生為定威將軍,特派馬聯甲督理安徽軍務善後事宜。”並決定全部裁撤新安武軍,核減舊安武軍,特派專員督察裁兵事宜。然而,張文生卻借口遵照總統急電進行裁兵,暫時不能去職,爭取時間煽動新安武軍反抗。
張漢卿此時即打著奉中央命令,調停皖省紛爭並監督裁兵的旗號,以華中人民軍總司令戢翼翹親率第7師為先行自黃岡進入安徽,克日拿下皖中重鎮安慶。然後一路暢通無阻,不數日抵達省城合肥。
張文生原本就與奉係有聯係,此時見少帥親到,隨即宣布同意奉人民軍意見,新安武軍全部改編為國防軍,奉中央調遣。張漢卿也投桃報李,盛讚張文生“心係國家大局,不以個人榮辱得失為念”,並上報中央,將其新安武軍一部就地改編為安徽保安部隊,仍以張文生為司令。從新年到3月初,共裁新安武軍28營,籌款30萬元,取得廢督裁兵運動的初步勝利。
可是後繼的進行就不太順利了。
反賄選遇到的阻力已是許世英難以承受,舊安武軍馬聯甲對許世英熱心繼續裁兵,甚為反感,立即向許提出1922年度的軍費預算與1921年相同,不同意舊安武軍有所減縮,並不斷製造輿論攻訐許世英,對許施加壓力。在當時的情勢下,文官是鬥不過武官的。許世英隻好向北京政府提出辭職,安徽各界聞訊群起挽留。張漢卿在武昌發表通電表示對其支持,並嚴厲申斥馬聯甲幹政行為,通令張文生與人民軍所部嚴陣以待,以武力為後援。戢翼翹將師屬75mm榴彈炮全部調集在合肥南門下,大戰一觸即發。
馬聯甲以5個混成旅之兵力,僅可與戢翼翹、張文生的聯軍打個平手,可是保不住人民軍援軍源源不斷而來的強勢。之所以敢作動武的姿態,與吳佩孚暗中允諾給予的支持是離不開的。
熱議“廢督裁兵”的漩渦中心便是直係。人民軍在長江各省的壯大,特別是取代了直係在英美國家的代理人地位,使吳佩孚深感局麵對他來說已江河日下。人民軍若再拿下安徽,則直係已在戰略上被奉係形成包圍之勢。張漢卿所用的“溫水煮青蛙”招術成功地騙過了直係大佬曹錕,卻瞞不過足智多謀的吳佩孚。與其在之後麵對更不利的局麵,不如鋌而走險。
當然直接與人民軍作對是不明智的,在天時上,張漢卿抓住曆史的走向,每次都在曆史變故中搶得先機。在人和上,奉係與人民軍人才濟濟,網羅了各方麵的人才為其所用,是直係所不可比擬。唯一可行的是地利優勢:直係占有河南、河北兩個大省,南北擁有便捷的交通線京漢鐵路,西邊是偏居一隅力求自保的山西閻錫山,東邊是力量薄弱的山東及皖北。直係如想在未來的角鬥中不落下乘,向東發展勢在必行。所以吳佩孚暗令豫鄂皖鎮守使馮玉祥以穩定皖省局麵為名兵出麻城,與戢翼翹一先一後趕到合肥。
然而馮自知不是張漢卿對手,早已打定了占地盤謀發展的妙計。在他看來,直奉爭鬥已近尾聲,自己跟著吳佩孚好處沒落多少,反而沒有一塊像樣的地盤。信陽為京漢鐵路要衝是非之地,萬一爆發戰爭,他夾於其中,難免殃及池魚。張漢卿顯然要入主東南,對皖西北地區短期內應該沒有染指之意。自己身為鄂豫皖邊防護軍使,將主力置於皖西北也有法可依。
此時他以李鳴鍾旅一部據守隨州,主力退守信陽以東淮河北岸息縣,以避可能的鋒芒。以張之江旅一團占據駐守在合肥以西六安市,另一團孫良誠率部守阜陽。自己帶衛隊團駐淮南,並以騎兵團張樹聲部進蚌埠,打定了在皖西北觀風向的主意。
舊安武軍首領馬聯甲沒有了支持,加上張漢卿的人民軍虎視眈眈在側,囂張的氣焰頓時少了許多,省長許世英的改革得以繼續進行下去。不久後,又趁熱打鐵,先後出台了幾個重大決定:
一、親擬禁煙通令,嚴禁販運紅白丸(嗎啡、海|洛因),要求60縣知事和禁煙委員“破除情麵,認真查鏟,五日一報,一經查實,定即分別撤懲不貸”。
二、關注教育,將法專發展成為安徽政法學堂,並選送了一批學生諸如史尚寬、方希孔、陳訪先、楊憲功、張果為、湯誌先、高語罕、章伯鈞等出國留學,後來這些人都成了著名人士。
三、倡辦實業,關注民生,造福桑梓。辦理急賑發放銀元43萬元,擬辦安徽銀行,並修成了安徽第一條公路(即安慶—懷寧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