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提醒她,這房間連我都不能進,這若是進了被師父知曉,即使不死,皮肉也是要掉上幾大塊兒的。
奈何被她掐著脖子,我隻能哀哀的想著日後淒涼的晚年……
她將我扔在地上,甩了一個畫卷給我,尖聲喝道:“你當真以為主上是喜歡你嗎?他不過是將你當作千音的替身罷了!這才是他愛的人!你成天裝作天真幸福的模樣真叫人感到惡心!”
我惡心嗎?
我想,還行。
打不過她,罵不過她,我想看一眼師父所愛之人的模樣,默默無語的打開畫卷,驚了一驚!
呐呐道:“這個女子……我見過。”
正是那日出現在太阿殿的少女。
原來,她叫千音。
門外陽光突然隱去,房中暗了一暗。我抬眼瞧見墨無雙臉色死灰一般額上冷汗如雨。
熟悉的氣息襲卷而來,我攥著畫卷紋絲不敢動。
隨即,猖獗的墨無雙被一道風刮了出去,那吐血的聲音著實響亮。
我思量許久,還是暈過去罷。
眼睛方閉上,耳邊師父冷漠似冰的聲音響起:“我數到三,你若再裝,我便將你剁了喂魔獸。”
對此,我深信不疑。
為了留個全屍,我虛弱的將眼睛睜開,往他腿邊挪了挪,歡喜道:“墨哥哥師父,我本想暈上一暈,可許久未見你,甚是想念,思量再三,還是保持清醒方能瞻仰您俊美無雙的容顏!”
師父勾了勾唇,給我甩了一記魅惑之極的微笑,從我手裏奪過畫卷微微側著頭輕聲問:“你方才說見過她,在何處見過?”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他對魔眾一慣的態度。
我深信對我應是一視同仁。
“那日在太阿殿,我見她盯著你們看了許久……”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師父他似是身體抖了抖,唇上血色盡失。
那眼底,一番波滔洶湧過後,沉寂下去。
他似是笑了笑,我從未見他笑得那般苦澀,卻又如釋重負。
目光如水的盯著畫卷,他說:“你沒死,沒死……沒死便好。”
我不會承認,此時流淌在我心裏的,是一種叫做嫉妒的東西。
我撒潑一般摔了房裏其它東西,他一臉無動於衷,盯著那畫卷的神情仿佛一尊驚豔的石雕。
砸的無物可砸,我軟綿綿的趴在地上,有氣無力道:“師父,沒東西可砸了。”
師父說:“那便在地上睡會兒,我讓白河重新置些東西來,讓你砸個夠。”
我默了默:“師父,下輩子您還是找她去吧,我不想生生世世做個影子。”
師父的神情,隱在門外透進來的光暈裏。
我從未忤逆過他,說出這話我便後悔了。
承受不了這詭異難言的沉默,我想了想,還是先出去,免得師父失控將我撕了。
躡手躡腳將將踏出房門,師父在我身後笑道:“月兒,你若敢走,我就剁了你雙腿!”
我幹幹一笑:“咳,師父啊,你若剁了我的腿,將來誰陪你去找千音啊!”
“那你過來!”
我啊了一聲,挪了許久方挪到他麵前,師父將我往懷裏一攬,頭擱在我肩上,我見不著他神情,隻聽他幽幽道:“找了她百餘年,我也累了。她既還活著,我便放心了。”頓了頓,又道:“她定是尋他師父去了。”
我不知如何接話,便哦了聲。
師父將我摟緊了些,低聲道:“月兒,以後的日子,你陪著我可好?”
我小心肝顫了顫,遂道:“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師父不出聲了。
我以為他心裏難過便睡去了,正要動一動,他突然大笑出聲:“哪兒背的?”
哎,我頓時倍覺滄桑。
“師父,您不能裝作這是我原創麼?”
“不能。”
我被噎了噎,又聽他道:“但你若違了誓言,我就拆了你的骨頭!”
我想,師徒戀,也不錯!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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