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記不起來還好。看這家夥的樣子病是真的好了,要是想起來小時候作弄他的那些事兒,免不了落得個彼此尷尬。

“我爸聽說王嬸病了,讓我來送藥。”我說著,將手上的草藥晃了晃。

棒槌笑了笑,將我請進了我。剛一進門,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香味。大學期間我也用過香水,不過每次隻是用一點,味道也清淡的很。

眼下這屋子的味道就好像把一整瓶香水打翻了一樣,味道濃鬱的有些嗆人,我忍不住猛的咳嗽了幾聲。

屋子裏很昏暗,過了好一會兒我的眼睛才慢慢適應過來。王寡婦的屋子十多年間倒是沒什麼變化,依舊破爛不堪。我環視了一周,在牆角的那張破床上看到了王寡婦。

雖是六月酷暑,但是她的身上卻蓋著一床厚厚的棉被。整個人的臉色也難看至極,眼窩深深陷了下去,整個人也瘦了好幾圈。

床邊那張髒兮兮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打扮的樸素大方,模樣俊俏。

這就是棒槌帶回來的媳婦兒?這傻小子還真是走了狗屎運。

我將草藥放在桌子上,走到王寡婦床邊客套的問了幾句之後就匆匆出門了。自始至終王寡婦一句話都沒說,隻是一直看著我。

我剛出房門,身後就傳來啪的一聲。回頭一看,房門已經被關上了,隨後就聽見裏麵傳出一陣有規律的嘈雜聲。

我滿腦子都是剛才王寡婦看我的眼神,那雙渾濁的眼睛裏充滿了絕望和祈求。我竟隱隱有些替她擔憂,也不知道父親的藥會不會管用。

不過好在棒槌回來了,王寡婦也算有人養老了。

回到家,父親問了我幾句,聽我說完王寡婦的狀況,父親皺起了眉頭:“不應該啊,你王嬸身子一向都好,這回雖說病了,但咋能一下子就垮了。這樣吧,我一會再開幾副補藥你給送過去,咱們家以前可沒少吃她家的雞蛋。”

我點點頭算是應下了,一早上父親都在煎藥,我閑著沒什麼事兒幹,索性回到屋子裏翻看著那幾本已經被我看過無數遍的書。

隻是我書還沒看幾頁,麵前驀地升起一股涼意,抬頭一看,身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

我的心裏咯噔一聲,書也隨之掉在地上了。

“你你怎麼大白天來找我了?”我結結巴巴地問。

他冷笑一聲,回道:“你是我的人,我想來就來,還得分時辰嗎?”

這些天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家夥說話總是一副能噎死人的語氣。

我幹咳了一聲:“先聲明一點,我可沒有白天睡覺的習慣。”

那家夥白了我一眼:“我來是想告訴你,離那家人遠點。這三個月我不允許你出一點意外,三個月之後要死要活隨你便,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