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折騰到了後半夜,也難得沒有我的回應,他還能有這樣的興致。
“我要走了,這幾天好好補補身子。”他雲淡風輕地扯了扯嘴角囑咐我,那樣子讓我恨得牙癢癢。
第二天。
吃過早飯後父親從背簍裏翻出一株模樣怪異的草藥遞給我:“閨女,這就是我前幾天一直找的那味藥,準保能治好你王嬸的病,一會兒你給她送過去。”
我應了聲,接過父親手中的草藥。這玩意兒看著跟一般的雜草也沒什麼區別,聞著還有股淡淡的腐臭味。
我帶著草藥朝王寡婦家走去,離得老遠,我看到王寡婦家的院門緊閉著,唯一的那間小破屋的窗簾也拉的嚴嚴實實。
家裏沒人?
我走到院子外頭喊了幾聲,裏麵沒人回應。我索性推開柴門走了進去,反正我是來送藥的,又不是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院子裏靜悄悄的,以往路過她家的時候,總是能聽到嘈雜的雞叫聲。王寡婦家裏養著十多隻老母雞,除了村民的接濟,平日裏全指著這些雞下蛋來維持生計。
眼下院子裏別說雞了,連根雞毛都看不到。
我走到屋子跟前,正打算伸手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女人的輕笑聲。
那聲音很脆很好聽,絕不是王寡婦的聲音。
我想起昨天早上飯桌上母親說過,棒槌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漂亮媳婦兒回來。聽聲音,這姑娘模樣應該不差。
“有人在嗎?”我朝著屋裏叫了一聲。
很快,屋子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半分鍾之後,房門才慢慢打開,站在我麵前的是一個歲數跟我差不多大的男人,穿著一身粗布衣服,衣角上還掛著些土。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終視線停留在了他額頭上的那塊寸長的傷疤上。
“棒槌?”我不禁有些詫異。
這人跟我印象中那個隻會傻笑流口水的傻子差距實在太大,要不是他頭上的那條傷疤,我還真不敢認他。
我小時候最喜歡幹的事兒就是和村子裏的其他孩子欺負棒槌,雖說我是個女孩子,但那時候性子可野的很。那傻小子幾乎每天都會掛彩,為此我沒少挨父親的教訓。
最嚴重的一回就是我八歲那年的一天下午,閑來沒事我和村子裏的幾個孩子把棒槌騙我村口的老槐樹底下,跟他說樹上有鳥窩,讓他爬上去看看。
這傻小子竟然還真就爬了,隻是剛到上麵,一個不留神就摔了下來。那可是五六米的高度,就算是個大小夥子摔下來也有的受。他的額頭磕到了一塊石頭上,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
後來小命算是保住了,隻是額頭上那塊傷疤就永遠留在那裏了。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同樣在打量著我,不過他似乎沒有想起我是誰,撓了撓頭問我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