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唱戲？”我詫異的看著他。
他好像聽到了莫大的笑話一般，冷笑一聲說：“這世上沒有為夫不會的。”
“不過。”我沉吟了幾秒鍾，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你唱的話那些鬼會買賬嗎？”
“它們敢造次嗎？”說著，他輕笑一聲，目光移向了河麵上的霧氣。
原本躁動不安的霧氣驀地平靜了下來，那些夾雜在其中的鬼臉上也寫滿了恐懼。幾秒鍾之後，那些鬼影好像如夢初醒一般，拚命的想往河水裏麵鑽。
“往哪裏逃？你們不是要聽戲嗎？”他的語氣中夾著一絲怒氣，戲台上的溫度也瞬間下降了不少。
那些鬼影一下子僵住了，甚至有好些已經半截身子進了水中，眼下也隻能保持著那個姿勢，雙腿露在河麵上，顯得詭譎至極。
過了片刻，霧氣中才傳出一個顫抖的聲音：“小的們不知道您在這裏，也不知這女子和您有關係，方才有所冒犯。”
話還沒說完，禽獸鬼就冷冷的打斷了他：“你們聽是不聽？再敢多言，我這就送你們進無間地獄。”
此話一出，那些鬼影終於老實了下來。他這才滿意的回過頭來，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輕聲說道：“好好陪為夫唱完這出戲。”
這死鬼，倒是挺會撩人的。
隻不過他陰柔冷淡的氣質實在和楚霸王相去甚遠，我實在想不出霸氣十足的唱詞從他嘴裏唱出來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就在我瞎想的時候，戲台後側的錄音機發出了一陣刺啦的聲音，隨後霸王別姬的音樂又從頭開始響了起來。
原本戲台子是沒有用錄音機放音樂的，隻不過按照鬼戲的規矩，戲台上的人數不能太多，所以才用錄音機配樂。
禽獸鬼也不換戲服，穿著他那身白袍在戲台子上慢慢踱著步子，也沒見他張嘴，唱詞就從他嘴裏幽幽的飄了出來出來，聲音和他的人一般虛無縹緲，宛如天籟。
還別說，這詞被他唱出來，倒也別有一番味道。雖然沒有了原版的霸氣，但是卻多出了幾分哀怨和無奈。
唱到動情處，他的臉上竟顯出幾分落寞和傷感：“據孤看來，今日是你我分別之日。”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幅樣子，當真有些家國破滅，夫妻分離的感覺。
一曲罷了，他的表情又恢複到往常的目空一切。他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看著我，輕聲問道：“唱的可好？”
我還沒回答，霧氣中的鬼影倒是先搶著拍起了馬屁：“您的唱功可比那些凡夫俗子好了千倍萬倍。”
禽獸鬼皺著眉頭地回過頭去，眼睛盯著那一團霧氣，冷聲道：“誰允許你們開口了？”
此話一出，那鬼影頓時一個哆嗦，卻也不敢亂動，像極了當日王寡婦家裏的那兩隻黃皮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