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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還不想死。活著是一件如此美妙動人的事情。當年我在傳說中洪七功喪命的雪山之巔,並沒有了卻自己的性命,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盡管我現在成天的糾纏在關於對武功的懷疑當中,可是畢竟我的生命中還是充滿了無數美妙的東西。比如我那個夜夜讓我飛入天堂的蓉蓉,比如我那個經常可以給我許多啟發性談話的兒子過過。還比如那個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不斷的到我的實驗室來打擾我,讓我不知所措的漂亮寡婦。我不知道怎樣形容我對她的感受,真的。一方麵,我因為她每次來找我,跟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而感到困惑不已。可同時又開始期盼她的到來。而且隻要有一周之中,她沒來叨擾我,我就會感到心裏空落落的,好像生命之中缺少了一點什麼似的。而且更為嚴重的是,再到後來,我居然開始在夢中見到這個女子,一絲不管,一絲不管的站在我麵前,對著我笑,那麼淫蕩的笑。有時候,還從忽然從我的麵前消失,出現在我的身下。醒來的時候,我不禁一處堅挺,卻良心惴惴。
那個寡婦的名字叫做龍兒。每次來我的實驗室,她都不明確的告訴我她的來意。起初,我懷疑她還是不相信那些公安的論斷,認為她的老公的跳樓身亡是一個意外,而是跟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於是我給她詳細的把她老公的死因,給她分析了一遍。我告訴她說,或許的確因為我懷疑他成名的那篇論文的真實性,才造成了他某種良心上的不安,最終導致了這幕悲劇的上演。可是,我終究還是無辜的,因為我並沒有將她的老公從樓上推下去。她老公最後決定跳樓身亡,還主要是他自己的意願。我甚至能夠想象,對於他那麼一個衰老的人而言,翻過陽台上的欄杆,終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對此深表同情。可是龍兒聽了我這番話,似乎並不在意。反倒哈哈的笑了起來。這笑聲,把我的實驗室震得地動山搖,也把我的內心震得地動山搖。讓我不禁想起多年前蓉蓉在我的實驗室裏曾經發出過的類似笑聲。
龍兒笑過之後,變對我說道:其實你根本不必為我感到內疚。其實,我還要感謝你呢。自從我嫁給那個老混蛋的第一天,我所有期望的,就是希望他能夠早一天死去。你其實是幫我早日完成了我的心願。這個意義上講,你還算是我的恩人呢。
龍兒的這一番話,並沒有引起我太多的驚奇。她坐在我實驗室的一張椅子上,喝著我衝給她的一杯咖啡,說這些話的時候,同時在搖動著她那雙美麗的腳,也同時在搖動著我身上的某處欲望之根。這個女人當時才28歲,正是青春年華。高蹺的臀部那麼性感,堅挺的胸部那麼迷人,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任何一個男人也無法抵擋的魅力。我能猜測到在那個老教授的臥室裏,她曾經遭受到了多大的委屈。所以現在她說出這番話,也基本上是符合實事求是的精神。這至少可以證明她很誠實。可是在我的第一個猜想被否定之後,我就不由再次琢磨起她不斷來找我的原因。我又一次猜想到的理由就是:或許她想讓我隱瞞關於她老公曾經在學術上造假的事實,從而好讓這個可悲的老人能在地下平靜度日。於是我對她說道:其實關於你老公那篇造假的論文,關於那天我們倆之間的對話,除了公安局的人,我對誰也沒有說過,以後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這一點你就權且放心吧。人都已經死了,我還有什麼必要去繼續投井下石,繼續讓一個死去的人不得安寧呢。
可是聽完我這番話,龍兒依舊笑著否定了我的猜測。她說:誰還會在乎那個老鬼生前死後的名聲呢。對於我,這些根本就不重要。反正他騙國家的錢,騙學術界的尊敬,騙社會上的好處,那均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我沒有一點關係。就在他死後,這一切就已經跟我沒有一點關係了。我付出了我曾經付出的,也得到了我現在得到的,對此我心滿意足。至於他死後究竟在黃泉之下能否安寧,管我屁事。
龍兒又一次否定了我的猜測的時候,我不禁開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我又思前想後,絞盡腦汁的搜索了無數其他的關於她為何如此頻繁的來找我的理由,可是均被龍兒一一的駁斥掉了。駁斥的如此輕而易舉,輕描淡寫,就像我降龍十八掌中的一招飛龍在天一樣,將那麼大的力量可以在瞬間轉化的無影無蹤。於是我終於耐不住性子了,隻好厚著臉皮,冒著自尊心受到強烈損害的危險問她道:那你能不能明白的告訴我,在你丈夫去世之後,你屢次的來我的實驗室找我,究竟是什麼目的?而且每一次來都不怎麼說話,就像一座雕塑似的,坐在我的對麵,還不時的打量我,好像打量一個怪物似的,這究竟是為什麼?你知道,你的行為對於我的工作和生活已經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你經常來我的實驗室,一個是不能讓我的精神高度集中,趕快把我的實驗結果弄出來。一個就是係裏的老師們都開始議論紛紛了,說我可能跟你有非同尋常的關係。你也知道,這種事情要是傳到我老婆的耳朵裏去,那事情就要嚴重了。恐怕我的家庭被你毀掉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