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天也漸漸亮了起來。小鎮的人們也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就連那看大門的慵懶漢子也早早地起床打開小鎮大門讓早起勞作的人們得以進出。
打柴的樵夫,出門探親的婦人往門外趕,夜間打魚的漁夫和挑擔的商販往門裏進,南風國開春禁止狩獵,不然還有不少背著弓弩的獵人要早早地出去碰碰運氣。
一時間人來人往,小鎮也運作了起來。黑瘦漢子抬頭看了看天,萬裏無雲,又是個曬太陽的好天氣,不過青隆鎮恐怕要變天了啊。
平心客棧,陳念起了個大早招呼杜氏父女給兩位少年準備早飯。杜娘剛走到二樓準備敲石拳的門,隻見隔壁房間火急火燎地衝出了兩個少年。
沈十三一邊被石拳拉著跑一邊對杜娘喊道:“我和石兄出門轉轉,早飯就不用等我們了。”杜娘也是一頭霧水,不是給他們一人安排一個房間嗎?怎麼早上起來跑一塊去了?不等杜娘問及,兩個少年就已經下樓跑沒影了。
“石兄,你這一大早跑到我房間說句‘跟我走’就拉著我直接跑,弄得老板娘看我們的眼神都怪怪的。”沈十三睡眼惺忪地埋怨道。昨晚回來之後連劍樁都沒立就躺床上睡了,著實是有些累了。
“喊你出來是辦事的,年紀輕輕睡什麼懶覺?跟我走就行了。”石拳反駁道,仿佛昨晚和沈十三跑了一晚上的不是自己似的。
沈十三也一臉無奈,也不好再抱怨,畢竟都是一塊趴過牆頭的交情了。
青隆鎮縣衙,紅漆大門兩邊是兩個威武的石獅,門梁上懸一匾刻有“清正”二字,字是好字匾也是好匾,不過百姓私下都對這二字指指點點,笑稱好字掛了個爛牆頭。
陳浩南一大早便蹲在了縣衙門口,昨天在客棧可是吃了個大虧,晚上回家又被那人訓斥了一番,真是走了狗屎運,今天一定要靠官府把臉麵找回來。
不一會,兩個懶散的衙役一邊發著牢騷,一邊打開了縣衙大門,一人嘴裏不停嘟囔著:“昨晚輸錢輸了一宿,今天又要早起守門,你說老子怎麼這麼倒黴?”
“嗨,還不是你昨晚在賭桌上說了張伍長兩句,被他記起來了,不然會點名我倆看大門?”
“我說他兩句怎麼了,有一說一他的點子是真臭,跟他押注從來沒贏過,我都懷疑他和莊家合起夥來出老千了。”
“噓,別說了,張伍長來了。”
兩個小衙役裝模作樣地站好,一個絡腮胡漢子走了出來,“你倆今天給我好好守門,無關人等不得放入衙內。”
“遵命!”
看見伍長模樣的人走出來,陳浩南立馬湊到來人的麵前說道:“張伍長,幾天不見可有發財啊?”一邊說著,一邊揣著幾塊碎銀往漢子袖子裏塞去。
絡腮胡漢子看清來人模樣,順勢把碎銀收到了袖中,“喲,原來是陳公子!稀客稀客啊,來這有什麼事嗎?”
“這不是找我們青天大老爺有要事來了,還請張伍長幫忙通報通報。”陳浩南一臉燦爛,看得守門的兩個衙役直泛惡心。
“小事小事,等我們縣令老爺升堂之後,我就立馬去跟老爺通報。老爺這幾天事務繁多,心疲勞頓,估計現在還沒有起身,你且在此等候片刻。”
事務繁多?心疲勞頓?身子空虛,腎虧脾弱還差不多,現在都沒起來撈錢的袁縣令昨晚肯定不知道跟哪房小妾歡快去了。陳浩南一麵在心裏嘀咕著,一麵陪笑道:“好的好的,縣令大人勤政為民著實辛苦,在此等候一番又何妨?”
隔壁巷口老槐樹上,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蹲在樹杈上朝縣衙門口看去,還好附近沒什麼人,不然就他兩位的鬼祟行徑早就被抓起來了,或者被人看到也當沒看見,畢竟袁縣令是如此的“得民心”。
“石兄,那個陳浩南真的厚顏無恥地來找官府搞事情了,這可如何是好啊?”沈十三一臉擔憂地問道。
“無妨,證實如此我才叫你來這裏的,我有一計,且聽我慢慢道來。”
兩個少年又頭對頭嘀咕了起來。不一會,沈十三抬頭問道:“此計當真可行?”
“我這一路上好多次都是靠這混吃混喝的,怎麼不可行啊?”石拳一臉自信地說道。
“可萬一露餡了,那可真的算大罪了。”沈十三還是不放心。
“有我在,怕個什麼?等會你就照著我剛才說的做就行了。不過你這樣子太窮酸了,我們找個地方打扮一下。”說完,兩個少年便起身落入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