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活下來了?”郭玉娟見到文清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活下來了。”紀笠先給了她肯定的答案,郭玉娟似乎鬆了一口氣,接著眼神絕望地說道:“她活著就行了,我死了又有啥可惜的……你們放心,我不會死在醫院裏,我下次要死,也找個沒人地方,不給你們添麻煩……”
一看郭玉娟這消極做派,文清淺剛才的忐忑全都沒有了,胸腔裏瞬間灌滿了怒氣——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今天不把郭玉娟的思想扭轉過來,她還真不服氣。
“紀笠,我們女人單獨嘮嘮嗑,你出去等我。”
紀笠一愣,瞅了文清淺一眼——剛才是誰滿臉忐忑,手心出汗的,咋地,他是不小心碰到她那個開關了,又要進入戰鬥模式了?
“出去等我,我和她說道說道,聊聊下次死哪兒比較方便。”
紀笠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出了病房。
郭玉娟看著文清淺的眼神流露出三分懼意,緊張地問道:“還有啥好嘮的,你……你要說啥就趕緊說吧,你不是也嗆水了麼,說完趕緊回去歇著去。”
“歇著?你尋死覓活的我還有心思歇著?”
文清淺一屁股坐在了床邊,說道:“郭玉娟啊郭玉娟,你就這點能耐是吧?自己不想活了,還順便想帶走一個無辜的孩子,你女兒要是以後落下啥毛病,你後悔不後悔?”
“反正我出院了就死,我也不見她……後悔不後悔的,我也不知道了。”
“這可是你說的,出院就死,行,那我告訴你,你死哪兒最合適,你聽聽我的建議,好不好?”
郭玉娟不敢去看文清淺,心虛地說道:“你說死哪兒合適?”
“就死鄭開元家門口,而且,最好拉著他一起死,不然,你死了,他可輕鬆了,再也不用想著怎麼和老婆解釋,哭嚎兩嗓子就算對你情深義重了,擦擦眼淚,繼續做他的有錢人。”
郭玉娟攥緊了拳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憋了半天,罵道:“這個沒良心的狗,虧我這麼信任他,他竟然選了他老婆……他老婆用白眼珠看人,我就跟個上門要飯的似的……”
而後,郭玉娟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
見她這樣,文清淺反而放了心——她不會再去尋死了,自殺的人通常都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消化不了,找不到任何發泄的方式,最後隻能選擇一了百了,如果一個人尚且能哭能罵能有恨的力氣,就也能有活的勇氣。
“可不是麼,你在她眼裏,不是要飯的還能是啥?人家一家三口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本來過的好好的,她何新燕也沒招誰惹誰,就要被搶了老公?你該恨的不是她,是始作俑者鄭開元,他一方麵在你麵前扮演癡情男,卻又放不下榮華富貴,一心想腳踏兩隻船,這種人,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