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他去!”郭玉娟掀開被子,想下床,無奈刀口還沒愈合,疼的她又躺了回去。
“看把你厲害的,我看你是要上天啊?就你這樣的,還敢去殺人呢,走到他家門口我都敬你是條漢子。”
郭玉娟聞言,委屈的又啜泣了起來。
“得得得,打住,我和你說這些,不是讓你再尋死,更不是讓你去殺人,我是要讓你明白親疏遠近,讓你知道你該為了誰活下去。”
“我都這樣了,誰還在乎我啊……”
“你是曉鐸的親媽,他能不在乎你?”
提起曉鐸,郭玉娟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光,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我對不起曉鐸……我沒臉見他們爺倆。”
“郭玉娟,今天我不和你說曉鐸,也不說那在監護室裏的孩子,你也甭為娘家父母著想,就說紀盛一個人吧,他表麵上一塊悶鐵,實際上這麼多年夫妻,他疼不疼你你心裏沒數嗎?你說啥他不是唯命是從?為了你,什麼蠢事不敢做?你難道忘了,你和我打架,他差點拿斧頭劈了我……”
文清淺一說這事兒,郭玉娟一個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兩人對視,氛圍緩解了不少。
文清淺心中稍安,歎了一聲,說道:“自殺這事兒很蠢,我也不是沒幹過,咱們可都是死過一次的人,還有啥想不開的?”
郭玉娟還是頭一次見文清淺這樣掏心掏肺,眼神動容地看著她,說道:“嫂子,你和我不一樣,你死了一次之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能說會道,幹啥都能成事兒,我不行,我腦子不如你,又沒有本錢……”
“說得好像我有本錢似的。”文清淺白了郭玉娟一眼,又把她給逗笑了,話說開了,有些矛盾也就顯得不那麼頑固了。
“要我說,你就別再幹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了,養好了身體,回家去,把小的照顧好,回頭曉鐸回來了,你們又是和和美美一家人。”
“我……我還回得去嗎?”郭玉娟的雙手緊緊抓著被子,懊喪地說道:“紀盛的脾氣我知道,他越是疼我,就越忍不了我跟別人跑了,我倆,回不去了……嫂子,你勸了我這麼多,我聽進去了,你放心,我不死了,我要活著,讓鄭開元永遠愧疚著……”
“讓他永遠愧疚不是目的,活得比他好才是目的,錢他能賺,你就不能?”
“我?”
郭玉娟自從嫁給紀盛,就是家庭婦女,這一輩子還一分錢沒賺過呢,她就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是一個有能力自食其力的人。
“還記得紀盛開的小賣部的名字嗎,其實,不是他改的,是我改的,之所以叫盛娟,我就是想著以後你回去了,你倆一起經營,一共四個店,你管早餐鋪子和食雜店,他管修車鋪子和小旅館,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你們相互扶持,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郭玉娟的眼中燃燒氣一股從未有過的火苗,文清淺知道,那是生機——從前的郭玉娟,隻想算計紀家的柴米油鹽和王翠霞兜裏的棺材本,根本沒想過自己賺錢,更沒想過,文清淺已經給她準備好了現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