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她很渴望這個機會,想回去把生活拉到正軌上,可她又害怕,主要是害怕無法麵對紀盛。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自己想想吧,如果你想回去,我會幫你,紀盛那邊……夫妻之間的事兒,隻能你們自己解決,反正你還得一個星期才能出院,有時間好好打算,我去看看孩子,有事兒就讓大夫找我。”
文清淺起身往外走,郭玉娟忽然喊了她一聲。
“嫂子……你……你能不能留在省城先別回去?”
“為啥?”
“你走了,我心裏沒底……”
文清淺微微一笑,幾乎快不認識郭玉娟了,她都有點懷念當初罵她是不下蛋的母雞的郭玉娟了。
“我當然不會走了,就算不想管你,還有孩子呢,那是紀笠的親侄女,我不會不管。”
郭玉娟的嘴嚅動了幾下,一個謝字到底也沒擠出來。
文清淺走出病房,見紀笠靠在牆上,正在發愣,見她出來,便起身迎了上來。
“嘮完了?說開了?”
“當然了,也不看看你媳婦是誰,我這嘴呀,開過光,知道不?”
紀笠見她又開始皮,欣慰一笑,說道:“隻要你沒事兒就好,肺還疼不?”
“沒事兒,我這水性,小事兒……”
“水性?你會遊泳?”
文清淺剛才得意忘形,一不小心說禿嚕嘴了——這一世的文清淺長在東北,是個純純的旱鴨子,哪裏會遊泳呢。
“啊,我的意思是,天生就水性卓然,如魚得水,我可能上輩子是個美人魚吧。”
紀笠本來心情不怎麼好,卻被文清淺硬給咯吱笑了,攬過她的肩膀,說道:“你跳下去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是上不來,我怎麼辦?”
“當時哪想得了那麼多,不過,我上不來的時候,真的很想你……”
文清淺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想著自己差點就與他陰陽兩隔,不禁一陣陣後怕,雖說救人要緊,可如果代價是永遠失去紀笠,她恐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膽子。
隨後,兩人一起去了早產兒病房,因為沒有現代化的保溫箱,此時的嬰兒顯得格外脆弱,隔著玻璃看著那瘦弱的不足五斤的嬰兒,文清淺感覺心裏一陣陣發涼。
鄭開元固然可惡,可郭玉娟的自殺卻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來省城這一遭,本是想讓鄭開元後院起火,借何家勢力挫傷他的元氣,順便讓郭玉娟認清事實,早日回歸家庭,卻不成想後果如排山倒海,一個接一個。
她不敢把這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卻在心裏暗暗發誓,隻要這孩子活下來,她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培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