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劉粲和劉曜兵敗關中的消息的後漢主劉聰,惱羞成怒之下,嚴責了劉粲和劉曜。並嚴令劉粲和劉曜補充整頓敗兵,出河東移師並州,用攻取晉陽、消滅並州刺史劉琨來贖劉粲和劉曜兵敗關中之罪。受到後漢主劉聰怒火波及的還不隻是並州刺史劉琨,劉聰同樣遷怒到了在平陽苟且偷生的晉懷帝司馬熾,一怒之下斬殺了司馬熾,結束了司馬熾窩囊憋火的人生旅途。
獲悉晉懷帝司馬熾已死的噩耗,索綝和麴允等當即推舉秦王司馬業為帝,也就是西晉的最後一個皇帝晉湣帝。隨即,晉湣帝傳檄天下,大封各地尚在堅持抵抗的州郡大吏。並傳詔天下:南方以江東的琅琊王司馬睿為尊,北方以秦州的南陽王司馬保為首,共同起兵恢複漢家河山,驅逐蠻夷韃虜。其實,湣帝司馬業才十二歲,隻不過是唯索綝和麴允等之意行事罷了。
司馬業及掌控朝政的索綝和麴允的想法是不錯,口號也喊得挺響。但結果可以想見,實力最為強大的琅琊王司馬睿除了遞送一紙賀表以外,就繼續在富庶繁華的江東,過著醉生夢死、紙醉金迷的舒服日子,根本就無動於衷的靜觀著天下大亂、蠻胡肆虐,沒有調動一兵一卒。而蝸居於秦州的南陽王司馬保,即使是有心出兵,本身也無這個實力。否則,他早就去同石勒爭奪其封地南陽了,何必竊居於荒涼的西疆。況且,此時的南陽王司馬保,自己還是自顧不暇。被鮮卑和東羌的部族騷擾得焦頭爛額的司馬保,他還不知道自己去向誰請求救兵呢?那還有閑心來管中原的亂局?
而此時,最倒黴的還是並州刺史劉琨。在劉粲和劉曜進攻晉陽之前,寓居於雁門郡的數個蠻夷部族也趁著中原大亂的機會,開始了蠢蠢欲動、四處的劫掠。聞訊警報的劉琨,緊急從晉陽統軍前往平叛;而這時的劉粲和劉曜卻開始了對並州的大舉進攻。
上黨太守龔醇自忖無能抵擋住後漢軍的進攻,就大開強關壺關的關門,投降了劉粲和劉曜,放如狼似虎的後漢軍進入了並州。接著就是,晉陽守將郝詵和張喬一戰敗亡,晉陽被攻破;太原太守高喬和並州別駕郝聿等開城投降了後漢。居於太原的劉琨的父母及家眷,被入城後的劉曜統統的搜出殺害,使劉琨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
剛剛平定了雁門郡的叛亂的劉琨,聞報並州已大部失守,自己的親族家眷被後漢軍斬殺殆盡。急怒攻心之下的劉琨,就近急檄與他原就有守望相助盟約的、鮮卑大部族首領、晉庭冊封的代國公猗盧相助,猗盧遣子六修及從子普根統數萬鮮卑鐵騎來援劉琨。劉琨與六修和普根合兵一處兵進太原之後,同樣是有著搶完就跑慣性的後漢兵卒在毫無戰心的情況下,被劉琨等殺得打敗;後漢的始安王劉曜也在尚七創後才突出重圍,逃得了性命。
而接到劉曜兵敗太原消息的劉粲,則搶先一步帶著劫略來的大量財寶退出了晉陽,退往了河東。劉琨雖然竭盡全力又重奪了並州,但並州已經被後漢軍肆虐得滿目瘡痍、千瘡百孔、徒窮四壁,劉琨多年準備積蓄的實力消耗殆盡,也使家破人亡的劉琨以往期望光複中原的一切努力付之了東流。壯心不已、忠烈感天的劉琨也隻能是仰天長歎的發泄著心中的悲壯和淒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