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時分,主要的將佐均聚集到了府衙大堂中。這其中也包括已經答應了歸附、由我和張嵩親往延請來的、還拖著傷軀、佝僂著腰的曹嶷。在商議具體事宜時,我力排眾議的堅持,從翌日起就要豎起青州都督的大纛。眾人的意見是:由於剛剛重奪臨淄立足還未穩,並且同石勒還有相關的協議。眾人擔心石勒因我違反協議而惱羞成怒起兵相功;亦不排除後漢主劉聰陡聞青州事變,派兵攻打青州的可能。那樣,立足未穩的我軍,在上遭受兩麵夾擊的情況下,必然處境艱難。
而我則異常堅定的堅持:我等畢竟是華夏子民,決不能在大義上有所虧負而屈身侍奴。不論我等本意如何,隻要傳揚出去我等接受了後漢的冊封,必將對我的名譽和此後的發展產生巨大的影響。至於同石勒的協議,原本我等就是行的驅虎吞狼之計;對待在我中原大地恣意肆虐的蠻夷,我等還有何信義可言?現在也可能因我等的強硬舉動而引來數方夾攻,使我等有些處境艱難;但對今後則有著無可估量的意義。在此晉庭頹廢之際,我等豎起抗虜的大旗,必然會被天下之人所敬仰,亦會吸引八方的有誌之士來相投。
在我慷慨激昂的一番話後,王猛和冉閔首先表示了讚同。本就秉性豪壯的冉閔,自然是不想窩窩囊囊的委曲求全,願意暢快淋漓的快意恩仇;而且此議還是有我、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提出來的,他當然是舉雙手讚同。王猛則承認自己的想法有些短視了。並幫我服眾人到:做大事就要冒一定的風險。如果我等能堅持過前期的艱難危險階段,以後必將會受益無窮。甚至還會為我等以後逐鹿中原、問鼎霸業打下良好的基礎。秉性忠厚的王讚和溫畿本就無可無不可,見一直以來表現極其睿智多謀的王猛也讚同了,也就自然同意了。新加入的曹嶷和張嵩自然也不好再多言了,何況二人亦想洗刷曾屈身侍賊的汙。
其實,我如此固執的堅持要豎起大纛,也並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在我原有的記憶裏,現在兵強馬壯的石勒,因實力的劇增,已經產生了傲視天下的心態。石勒早就饞涎欲滴的覬覦著富庶的江東,實力大增之下,他已經有兒看不上他心裏的青州這塊‘雞肋’之地了;信心膨脹的石勒,下一步的目標將是鄰近其屯軍之地的江東。因而,我剛好可以在石勒進攻江東受挫的這個間隙裏,盡量的穩固住青州。最差的結果,也就是有可能聞聽青州易主的後漢主劉聰會派兵犯境。隻應付來自冀州方麵的進攻,我心裏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既然已經決定要挑明了同後漢對著幹,就要盡快的穩固好青州。並同時聯絡盟友,建立同盟軍。穩固青州就必須先從臨淄周邊開始。因而,我也就作了如下安排:休整幾日後,以王讚為主將,溫畿為副將,張嵩為參軍,統領從東萊帶來的三千鐵騎和招降的兩千鐵騎兵出臨淄。首先要拿下臨淄西麵的屏障樂安,要對駐有千餘王彌軍的樂安盡量的實行招撫,萬不得已才可進攻。同樣,拿下樂安後,王讚等馬上就要移師臨淄南麵的齊國(廣固),並要盡快的攻取或招降。這樣臨淄周邊的王彌軍殘餘也就全部清除了。
王讚等在齊國略作休整後,就要馬上兵進北海、城陽、長廣、東莞,把這些或是王彌委派官吏管理、或是原來晉庭委派官吏管理的後方重鎮均要梳理一遍。盡量要保證青州以最快的時間形成:以樂安為西麵門戶、以東莞為南麵門戶、以東萊為後方基地、以臨淄為中心的封閉式固守態勢。
待這種固守態勢形成後,就可逐漸的尋機向青州的平原國,兗州的濟北國、濟南國、東平國、魯國、泰山郡,青州的任城國,徐州的琅琊國、東海國等拓展。形成一個東、北兩麵背靠大海,占青州全部,兗、徐兩州各一部的勢力集團。而後,就可向冀、幽、並三州發展,實施把蠻夷勢力逐漸向關中及江南壓縮、使蠻夷勢力失去其北方根據地的戰略。進而,徹底的把蠻夷勢力消滅或驅逐出我中原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