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晉庭大司空荀藩去世後,以我這個準女婿為靠山的荀崧幾乎就等於接替了家族及門生、故吏的領袖位置,荀係的所有故舊、親朋等儼然以荀崧的馬首是瞻。其實,這也是老謀深算的荀崧把尚未正式成婚的稚齡女兒荀灌送到臨淄的一個主要原因。但這樣一來,隻能擺著看而不能碰的荀灌卻把我弄得不是一般的鬧心!
同樣,荀崧趕到滎陽也不僅隻是受到了王猛的委托這麼簡單;其主要目的還是在於想麵見我後,一起商議一下以後‘荀氏’如何應付已經發生了巨變的下大局。而我,現在也等同於了‘荀氏’家族的一員。荀崧帶來的消息也不僅僅是關於琅琊王司馬睿在江東的內部動態,同時還有:琅琊王司馬睿在自封為‘晉王’之後,已經以‘共赴國難、戮力西征’的名義開始傳檄下。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就是在以空洞的口號收攏人心的同時,也在試探各方大吏的心態是不是能夠尊奉他司馬睿進據帝位。至於‘共赴國難、戮力西征’的口號與糊弄鬼也差不太對!
為了確定整個‘荀氏’家族的今後走向,荀崧自然是想要先聽聽我這個手裏握著強勁實力的準女婿意見了!所以,荀崧接到王猛的快馬急信後,也就急三火四的從宛城趕到了滎陽。
這個時代同樣講究先公後私。在滎陽的太守府衙大堂內,我禮讓了半晌還是推脫不了的坐到了上位(由於有荀崧這位準嶽父在,我沒理由不謙讓些。)。我落座後,荀崧、滎陽太守李矩、以及王讚、趙染等才紛紛落座。
這時,荀崧正接著之前的話頭著:“由於襄、宛之地乃江東的屏障,故琅琊王、不,晉王千歲的檄文已經先期送達到了宛城。老夫正斟酌再三、不知如何是好?恰巧王景略的信函也送到了老夫的手中;因而老夫才急匆匆的趕來了滎陽。老夫此來一是想聽聽賢婿對今後有何打算,二則受王景略的委托、也是老夫的意思想勸賢婿切勿輕易的涉險。賢婿當知,由於賢婿憑借不凡的能力創出了堪比江東的偌大局麵;賢婿儼然已經成為了我晉庭的柱石、萬千黎民百姓的希望,世人也正在殷殷期盼著賢婿能驅逐蠻夷、匡扶社稷。故而,老夫亦同王景略之見想同,賢婿當以自身的安危為要!如此則萬民才有脫離苦海之望。”
我有些無奈的苦笑著看著正目不轉睛注視著我的眾人半無言。思忖了半晌我才緩緩的道:“嶽父和景略均多慮矣!輕重緩急安安能不知?至於安要如何的相救聖上?安現在自己尚未思慮周全;此事可暫不商議。然不知嶽父和李太守對琅琊王晉位晉王、甚至會在不久的將來榮登大寶有何看法、作何打算?”既然事態還在違反我的意願的進一步發展,就先聽聽這些晉庭的‘老油條’們的看法吧!
對我的反問早就有所準備的荀崧幹咳了兩聲道:“咳、咳!其實,賢婿已經沒必要問老夫和李太守了!你我乃至親有些話也就不必諱言。憑借晉王千歲以往的作為就可推斷出:如果晉王榮登大寶,我漢家子民坐擁江東半壁尚可;如思匡扶社稷、收回故土那就恍若癡人夢也似的萬難矣!唉!”荀崧完還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