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由於這個時代信息的閉塞,溫嶠並不太了解這二人到底是何許人也?因而,也並沒有像我一樣產生如此大的震驚。從苻雄的自我介紹中,溫嶠也隻是聽出二人可能是胡人某一部落的酋長而已。故而,在我還處於有些震驚得失神的狀態中的時候,溫嶠已經開口答道:“原來是西疆部族的貴胄啊!生多有失禮!然我等本為一介寒儒,亦不思攀附貴胄。此行本是遊曆至此,故而望前輩多加海涵!”書生本性,溫嶠的話裏話外已經有些‘夾槍帶棒’,有點兒顯現出‘富貴不能淫’的傲態。其實,本性高傲、內心對胡人頗多憤恨的溫嶠,對身為胡人貴胄的苻健和苻雄一再的糾纏不清,早已經心生反感。
“放肆!爾等百無一用的酸書生,安敢對家叔如此的無禮?太過不識抬舉!難道是想讓本人給爾等點兒顏色看看?俺苻健何時受過此等的輕慢?”溫嶠的一再出言婉拒,徹底惹怒了自命不凡的坐在那裏的苻健,苻健聲音高亢的吼道。苻健的嗓門兒原本就十分的洪亮,這一嗓子怒斥吼出,頓時蓋過了飯莊一樓大堂內熙熙攘攘、亂糟糟的吵鬧聲,使飯莊一樓大堂內出現了短暫的沉寂。就連自進入飯莊以後,一直‘兩耳不聞窗外事’、愜意的蜷伏在我的懷裏假寐著的赤虎,也‘撲棱’一下抬起了方頭,一雙泛著紅絲的眼睛警惕的看向了苻健發出吼叫的方向,‘嗚———、旺!’發出了它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吠鳴;對麵的毛寶也同時麵現怒容的站起了粗壯的身軀。
“火獸、火獸!極西之地異種的雪原火獸!”隨著赤虎的抖身從坐著的我的懷裏站起、發出了犬吠,飯莊一樓大堂內有認識赤虎這種獒犬的人,發出了稀稀落落的一聲聲驚呼聲。我願來就知道紅色的獒犬是藏獒的變種,沒想到它在西疆還有這樣一個響亮的名聲:雪原火獸。看來,這種變種的紅色藏獒在西疆不是一般的凶猛。否則,也不會在中原還會有人認出它來。
聽到苻健自命不凡的吼聲和赤虎的吠叫,我順手輕拍了幾下赤虎的方頭,讓它安靜些;又示意怒氣衝衝站起身形的毛寶安坐。身軀也猛然的轉到後麵,兩眼放出了森寒、犀利的目光沉聲的一字一句到:“爾為何人與我等無關,我等亦非爾等可以隨意呼喝之人。自重!請切勿自取其辱!”完,我看也不看苻健就轉過了身軀,自顧自的輕輕捋著懷裏的赤虎長長的紅毛,讓它安靜。
“你!”苻健的吼聲剛發出一個‘你’字,可能就被‘人老成精’的苻雄給阻止住了?餘音杳然。然而,無意中出來的閑逛,其中出現的插曲還沒有結束。
隨著飯莊一樓大堂內的吵嚷聲再起,我隱約聽到身後這時又傳來了一陣尖細刺耳、夜梟一樣的話語聲:“原來是苻健、苻大頭人在坐!在下乃是西疆的姚戈仲。幸會、幸會呀!”魑魅魍魎咋都聚到這裏了?我心裏暗想。微微側首瞥眼瞧過去,隻見一個頭上牛山濯濯、身穿華貴胡服、身材頗高、腰背稍有彎曲的四十幾歲胡人,正在同苻健和苻雄相互合掌見禮,期間漢、胡兩族語言夾雜、亂七八糟的打著招呼,一時根本聽不明白是在些什麼?隻是表情顯得挺熱絡。看來,這就是西疆的另一位羌族梟雄姚戈仲了!後秦的開國之主姚萇的老爹。又一個為禍亂神州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