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酒場上的女中豪傑
第16章：酒場上的女中豪傑
第二天，果然是一個清爽的好天氣。鬧鍾還沒有響鈴，梓雨就早早起了床。她站在鏡子前，給自己化了一個美麗而大方的妝，然後出了門。走了沒多久，便已經看到了公司大門。
走進公司，前台負責接待的年輕女子即刻站起身來，微笑迎接。
“你好！我是林梓雨，今天來公司報到的。”梓雨走到前台，主動打起了招呼。
“哦，是林經理啊！早啊！王總他們正在總監辦公室等你開會呢。”
“是嗎？那我先進去了。”梓雨給了一個抱歉的微笑，快步走了進去。
“直走左拐，最裏邊那間就是。”那前台的小女孩在梓雨身後喊道。
直走，左拐，走到盡頭的房間，門上標識著“總監辦公室”幾個字。梓雨敲了敲虛掩的門，聽到裏麵傳來許可的聲音，才推門進去。
一進門，隻見王陸洋正坐在辦公桌後的沙發椅上，一身西裝革領，跟初見時的運動裝相比，更多了不少成熟與穩重，而且，深情也更顯出幾分總監的架勢。再看旁邊的客座沙發上，也坐著兩位正裝男士，他們倒是比較隨意地交談著。梓雨心想，這坐在沙發上的兩位男士，想必就是王總昨天提到的兩位和自己同級別的銷售經理了。
梓雨進來以後，整個辦公室裏的目光便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了這位新同事的身上。當然，可能，更多是因為這是這個微型的市場部團隊裏，唯一一個女性。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有呢！時間剛剛好。是我們等著盼著看到傳說中的大美女，所以都迫不及待破天荒地打破了我們各自上班時間的早到紀錄！”
“陳翔，你如果和客戶聊天有這麼一套，大概我們上個季度的銷售業績就在全公司排名第一了！”
“楊翌帆，你什麼意思啊？美女來了，一點熱情度都沒有！我都已經跟你說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哥隻是個傳說，不能成為你的好基友。哥這輩子，生是女人的人，死是女人的死人，像我這樣專一的絕種好男人，連試管都已經造不出來了！”
“你就貧吧！試管當然造不出你這yy基因的孽種來……”
沙發上的兩個人一番唇槍舌戰早已讓梓雨忍俊不禁，坐在一旁的王陸洋也隻是淡定地翻看著手上的資料，對這樣的場景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喲！還是咱們王大總監最淡定啊！看著就一副坐懷不亂的架勢，那可真是……”
“好了。你們兩個。”王陸洋終於忍不住開口製止這一混亂的場麵了。“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真當我一機器貓擺設啊！現在，開會！”王陸洋一道口諭，所有人都自覺嚴肅起來，剛剛的隨意也立馬嚴肅嚴謹起來。
“林經理，別站著，剛剛大家都是開玩笑的，口沒遮攔的。童言無忌，別介意哈！你先和兩位經理坐在一起吧！”王陸洋有模有樣地指示梓雨坐下。
“哎？王總！您這可不太地道哈！您剛剛才下旨停止一切娛樂消遣話題，怎麼能假公濟私欺壓我們這徒有其名的平民經理呢？”說這話的正是陳翔，這是一個身材高大，黝黑健碩的北方男人，滿臉朝氣蓬勃，他一直注視著梓雨，從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
“好了，知道你們辛苦！其他市場部經理手下都有一批員工，而你們凡事都得親力親為。不過，我們這也是特殊市場的特殊時期嘛！我王陸洋要的就是精兵強將，能為你們爭取到的待遇也算仁義了吧。”
“王總！我這也就是開開玩笑，您別介意嘛！”陳翔連忙打起圓場。“我這不也是怕委屈了我們林經理嘛。”
“陳經理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啊！”旁邊的楊翌帆插起了話。梓雨總感覺，這楊翌帆在無形中給了她一種不可親近的感覺，他似乎不太歡迎自己的加入，有種涼風蕭瑟的冷漠，隻是旁邊的人也不易察覺。
“嗯，不管怎麼樣，我隻希望大家能像從前一樣，而且要比從前更融洽。既然，我們現在又多了一位女同事，那麼，希望身為男同胞的我們也一定凡事都要對她多多關照。做好我們的工作，也才能為大家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爭取到更多福利。咱們公司可都是看業績說話的。我想，大家現在願意在這樣的環境下努力打拚，也是為了完成人生的某個夢想吧！那就不必多說，掄起袖子大幹一場吧！”
“好！”兩位男經理充滿鬥誌式的齊聲回答。這蕩氣回腸的回應聲裏，完全沒有剛剛那些爭執裏分歧對立的立場體現，隻讓梓雨感覺，這是一個團隊，令人敬畏，甘願俯首稱臣，衝鋒陷陣的完整團隊。梓雨在這樣的氣氛渲染下，無端之間從心底湧上了無盡的信心。
“林經理，你先做一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王陸洋溫和地說。
“嗯。大家好！我叫林梓雨，之前在分公司擔任文職工作，後轉策劃部擔任策劃助理，能加入這樣一個優秀的團隊本人深感榮幸。對於市場部的工作經驗實屬不足，希望各位經理今後多多指教，我一定虛心向學，爭取能為團隊貢獻自己一份綿薄之力。”
“林經理這是謙虛了！畢竟是從大的分公司又是穩固的後台工作轉到這小團隊裏來的，今後還望你多指教我們才是啊！”楊翌帆的話，總能讓梓雨感覺幾分帶刺的意味，她隻能笑著帶過。
“嗯。對林經理的加入，我們表示由衷的熱烈歡迎！由一位美女加入，也算是一項不錯的福利待遇了！等這邊的分公司正常運作起來，我們就能招聘更多的美女帥哥，組建我們各自的團隊了。”王陸洋頓了頓，拿出一疊印刷紙。“這是本周的工作安排大綱，每人一份拿去好好研究思考一下自己下一步的工作。另外，林經理留一下，其他兩位經理沒其他事的話，可以先撤了。還有就是，陳經理，麻煩你出去以後，安排一下林經理的辦公桌，謝謝！”
總監辦公室裏很快隻剩梓雨和王陸洋，他們麵對麵坐著。“怎麼樣？還能適應吧？”麵對王陸洋的問話，梓雨想了想，還是很中肯地點點頭。
“其實，私底下，我跟他們都是好哥們兒，所以，平時說話都不會太見外的，也習慣了。不過，大家工作起來也是很拚的，所以，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盡管來找我。當然，如果我不在，你也可以找陳翔，他是北方人，脾氣性格特好的。”梓雨又點點頭，不知道，這是不是在示意她，最好不要去惹楊翌帆呢？
從總監辦公室出來，熱情的陳翔已經幫梓雨安排好了辦公的地方。“不知道我們的林經理對這樣的安排是否滿意啊？”陳翔彬彬有禮地伸出一隻手請她就坐。
“不敢不敢！陳經理的親自安排，小女子深感榮幸啊！嗬嗬……”不知道為什麼，梓雨感覺跟這個陳翔之間一開始就不會覺得拘束。而一旁忙碌的楊翌帆卻顯得對這二人視而不見。
“哎！”梓雨悄悄召喚陳翔湊近過來，“那個……楊翌帆是吧？他怎麼好像不太待見我呀？”聽梓雨這麼一說，陳翔立馬朝她使了個眼色，然後轉身朝公司外走去。梓雨當下會意，也跟著陳翔身後撤了出來。
走出公司，眼見四下沒什麼熟人，陳翔掏出一支煙點上，吐了一口煙，才透露了實情。“其實，楊翌帆平時不是這樣的。最近，好像跟他女朋友分手了，所以才對女人不太友善吧。他人挺好，挺仗義的！真的。雖然說，他和你一樣是南方人吧，可是，他個性挺爺們的！”
“怎麼？合著南方人就不仗義不爺們了是吧？地域歧視！”
“唉……不是啦！隻是你們南方人總是多個心眼。你看吧！我剛剛的意思就是說楊翌帆他挺像東北人的個性，你呢，就會想到我在歧視南方人。那精明能幹的，不大都是你們南方的嘛！哎呀！什麼南方北方的！大家不都是中國人嘛！”
“嗬嗬……”看到陳翔還真和自己較真起來，梓雨不自覺笑起來。“你別這麼認真哪！我隨便說說的。”
“哎？你這倒是跟楊翌帆挺像的！都是拿人開了涮以後就說是隨便說說的！真是……唉！真是跟你們玩不轉！”
“哈哈……那真看不出這楊翌帆還挺癡情哈？”
“屁！我看他隻是不甘心是人家提出的分手吧！唉……反正，這過不了幾天，一忙起工作來就自動痊愈了唄！對了，你男朋友呢？難道，他放心你跑這麼遠？”
“呃？”陳翔的話鋒突然一轉，梓雨一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是說，你男朋友也放心你這麼個大美人跑這麼遠來做銷售？不怕你被人拐跑了？”
“胡說什麼呢！姐目前是單身，想多自由多自由，要男朋友做什麼？”
“那可不，女人呢，總得有個男人照顧的。”
“誰規定的啊！現在這社會，誰都靠不住，隻能靠自己！”
“此言差矣！我就挺靠得住的。”說這話的時候，陳翔眼裏綻放著不一般的光芒。梓雨自然有所意會，但她及時地回避了。陳翔見梓雨沒有接話，扔了手中的煙頭說：“走，咱們進去吧。”
“嗯。”
於是，兩人又聊著其他的話題走進了職場。
梓雨整理著桌麵的資料，她感覺自己從現在開始，有很多東西要開始學習了。學海無涯，和各種各樣的客戶接觸，當然要不斷充實自己各個方麵的知識了。梓雨下定決心要不斷充實自己，同樣，才能不斷提高她的自信心，卑微的自信心。
一連這樣工作了幾天，逐漸已經適應下來。每天多半是和陳翔聊聊閑話，或者是出去了解一下市場情況，采采風，這些前期的準備工作，讓梓雨感覺很充實。上班下班的簡單生活，踏實而平靜。
這天下班，天色已經暗下來。梓雨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對夫婦，牽著他們年幼的小孩，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慨。陳翔發來信息，問她到家了沒有，還建議一起吃個晚飯。雖然也很想有人陪，可是，梓雨還是選擇回了條信息婉拒了。
梓雨獨自回到家，關上門，靠在門背後，看著簡簡單單的房間。今天的天氣已經能感覺它在轉涼，這樣的蕭瑟感，總是更容易讓人萌發想家的念頭。梓雨也會偶爾設想一下，如果，自己不那麼要強，學會一些隱忍，是否也有可能和夏謙好好過下去呢？
打開電腦。一封郵件躍然眼前。又是夏謙。
“林梓雨！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我知道你看到了我的郵件，你到底想怎麼樣？是在跟我耍心機嗎？不要無理取鬧行不行！現在，所有人都在怪是我把你逼走的。你最好立刻回來說清楚，不是我把你逼走的，我看，你是跟別的男人私奔了吧！你不就是要離婚嗎？回來！我跟你離婚！”
梓雨壓抑住心中莫名的怒火，狠狠地將這封郵件永久刪除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夏謙總是這樣不可理喻。她甚至開始罵自己，剛剛軟化的那些設想，真是太傻太天真的2B表現！梓雨將電腦合上，突然，不想吃飯，很想七七，所以，也很想抽煙。
下了樓，找了一間網吧，在服務台要了一包香煙，梓雨獨自做到了一間卡座裏麵，打起了網絡遊戲。不一會兒，一個抖動窗口跳出來：“美女，你好！可以聊聊嗎？”
“聊你妹！”梓雨在心裏罵道，隨即回複了一句：“不可以。”很明顯，她的火氣還在心裏燒得通紅。
“看來心情不太好啊！一個人嗎？男朋友呢？”對話窗口繼續彈出。
“死了！”雖然，梓雨並沒有跟陌生人聊天的心情，卻不知道為什麼，總在空餘時間發泄式的回複那麼幾個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彼此陌生的兩個人，在相互考驗著對方的耐性。
“既然美女都說他死了，那麼，看來這確實是個該死之人了。”或許，真的是這麼一句話，竟然讓梓雨覺得找到了共通點，反正無聊，梓雨便在網絡上，跟這個網名叫“楓”的男性網友閑聊起來。
不知不覺，梓雨跟這個網絡上剛認識的“楓”聊到了深夜，因為陌生，所以聊得很放肆，心情也自然感覺不到那麼沉重。可是，一個人的時候，才會發現，世界更顯得空曠。事實上，梓雨在這幾天下來已經開始有了失眠的習慣，心情也跟著工作的日益紛擾漸漸壓抑起來。
這天，王陸洋帶了個客戶過來，他將幾位經理一一推介給了這位客戶，這樣關鍵的時刻，梓雨竟然失神了。送走了客戶以後，王陸洋再次把梓雨單獨叫到了辦公室。這一次，王陸洋真真實實地做了一次“王總”，將梓雨訓斥了一頓。
“林經理，我不管你現在有什麼為難的心事，可是，這是在工作，關係到的是你的團隊以及你的公司發展前景的問題。如果因為你個人的情緒問題，造成什麼重大損失，你覺得，這合適嗎？”王陸洋第一次這麼不留情麵的發怒，說明這個客戶對他們來說，確實是非常重要的。梓雨默默低著頭，咬著唇，她唯一能反抗的，是不讓自己的眼淚渲染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