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晞解恨地罵出了名字,係上鞋帶直起身,推開人群向外麵闖,被方才就來到身邊的連瑤和紀絨絨齊齊攔住。
紀絨絨不可置信問:“你說誰?白曉璐?”
除晞眼眸垂著,一下亮了起來:“對,白曉璐,那個瘋女人在路上撞了十六叔的車!絨絨,馬上報警!”
紀絨絨震驚之餘,恐慌地拉住除晞手臂:“除晞!你這樣子去哪裏?”
除晞婚紗的領口是一字型的,手臂由上等刺繡蕾絲包著,雖然瑩白的肩頭裸0露,安全性卻相當好,她提起裙擺,望著紀絨絨,目光雖然堅定,眼底還噙著淚。
“當然是去找他……絨絨,今天如果是你的婚禮,新郎是葉灝丞,你也會這麼做的對嗎?”
紀絨絨苦笑,握緊住:“才不會!”
除晞一點一點撥開她的手,目不轉睛,低聲說:“讓我去……”
紀絨絨一失神,除晞已經奮力掙脫著,那般堅定和勇敢地離開,轉眼,她便隻能看見她飄著白紗的背影,在喧囂中搖曳,那一畫麵定格在瞳孔裏,安靜,無聲……
除晞,再不是唯唯諾諾的除晞了吧。
除晞下了樓,小區裏好幾家都在趕著吉時辦喜事,熱鬧非凡,她大步沿著路一直跑到大門口。
站在路邊正攔出租,一輛黑色車子猛然停在她腳邊,她連人帶婚紗差點被卷進去。
車窗下降,除晞驀然心驚,退後一步。
“陸泉?”
陸泉擺了下頭:“上車!我知道白曉璐去了哪裏!”
該不該信他?紀少徵警告過她,白曉璐和陸泉各有目的,心懷鬼胎,誰都不要相信!
陸泉見她渾身戒備,僵直著不動,露出似笑非笑的模樣:“有人告訴你了是嗎?的確,我恨姓除的,但我不想因此連累紀少徵,至於你,如果我要對你下手,你恐怕早就活不到今天了!怎麼選,你自己決定吧。”
除晞胸前劇烈的起伏,時間已不容她多想,越過車前,進了副駕駛。
陸泉頗為好奇看向她:“相信我?”
除晞篤定點頭,轉而問:“白曉璐會帶他去哪裏?”
陸泉平靜道:“你們今天舉行婚禮的酒店。”話罷,一腳油門,車子像迅猛的豹子,全速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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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少徵腳步踉蹌,短暫的昏迷後,他清醒過來,竟是被人架著拖行。
額頭和左側臉頰傳來痛感,他摸了過去,是粘稠的血。
意識停留在除晞給他打來的那通電話。
白曉璐喪心病狂綁了除正廣和他家人,目標顯而易見,不過是引蛇出洞。
他要去接除晞,一定要接到她……
然而從岔路突然冒出來的白色車子,卻猛然從後麵瘋狂地向他撞來。
“醒了?”
紀少徵睜開被血水模糊的眼前,身體仍被拖著,進了一個狹窄的空間,頭頂有盞熾熱的白熾燈,不時發出呲呲的聲響。
咣當咣當——
腳下顫動,原來是在電梯裏,他勉強轉過僵硬的脖子,看見了一張駭人的臉。
她亦是狼狽,臉上額頭有輕微的擦傷,可神情卻是得意至極的。
“瘋子。”紀少徵厭惡地輕吐出兩個字。
白曉璐勾了勾嘴角,耳朵側過來:“你說什麼紀少徵?很佩服我?沒想到啊,你紀少徵也有栽在我手裏的一天!”
紀少徵閉上眼睛咳嗽數聲,胸腔隱隱作痛,大概是撞擊時氣囊彈出來所壓迫所致。
架著他的是兩個身高力壯的男人,電梯破舊,腳下有灰塵,為了避人耳目,一定是在貨運電梯裏。
“你要帶我去……哪裏?”紀少徵壓抑痛楚,在電梯即將到達頂樓時問出聲。
白曉璐拍了拍他的臉,眼睛亮的發光:“和你結婚啊。你今天不是結婚嗎?”
紀少徵哼笑,垂頭先省點力氣。
白曉璐蹲下來,仰起臉對著他,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麼了啊?我說錯了嗎,今天……不是你結婚?你別怪我撞了你,誰讓你這麼多年就是對我不動心,我能怎麼辦呢?”
電梯晃悠著到了頂樓。
彪形大漢將紀少徵一路從電梯口又拖了一段水泥樓梯,才到了頂樓天台。
高空中風聲呼嘯,紀少徵被甩在一處正對陽光的牆角,他有些頭暈,額前不小心磕在地上,滲出血來,白曉璐大叫:“叫你們小心點聽見沒有!”
其中一個男人髒話連篇地罵了幾句,另一個勸道:“算了,這地兒太他媽太招搖,警察說不定馬上就到!要了錢再說!”
白曉璐將包背在身後:“不行!你們必須留在這!我要結婚……”
男人被提醒,心還發慌著,抬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順手像甩小雞一樣把孱弱的女人丟了出去,撿起包翻到錢包掉頭逃跑。
白曉璐爬起身,先前那個男人回頭說:“草,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原來是個瘋子,真想爽一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