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來到慕宅門前,在周圍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事,便上前叫門。不多時,門便打開了,不知說了什麼,衙役們便盡數進了慕宅,宅門再度緊閉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周圍觀望的鄉親們麵麵相覷,不明就裏。

再看看依然平靜的慕宅,難道也沒出什麼事?那昨晚的莫非大家一起見鬼了?

罷了不想了,還是幹活去吧。

漸漸地,眾人便都散去了。

這邊廂,跟著幾位捕快一起過來的書記官卻是感到棘手,望著慕家輔院裏捆成粽子似鼻青臉腫一字排開的那麼多黑衣人,旁邊放著一摞收繳來的刀具,據說還有個頭目關在一邊的柴房裏,還不定被揍成了什麼樣呢。

這事兒鬧的大了,光抓到的人就夠的上一個匪窩了,自己怕是處理不了,就是縣丞大人在,這麼大的案子,也得上報千蒼城領來處理才行。

“書記大人,在下覺得,不若先莫要聲張,等城領大人得了通報,再一並來處理此事,到時吾家主想必也已歸來,慕家也能有個主事的人。”

“書記大人,在下認為,此事城裏怕是有這夥匪徒的內應,不然何以家主早上才出海,晚上就有人敢來殺人放火。”

“書記大人,在下估計,……”

“書記大人,在下……”

“書記大人,……”

慕卓一句接著一句,說的書記官滿頭冷汗,連連稱是。慕家的人他一個小小的書記官還真不想得罪,如今他們是苦主,不若就照著這慕管家說得來,便借用筆墨寫下了目前的情況,喊來幾名衙役將封好的信件送去給縣丞,臨去前還細細囑托,定不得將這事外傳,定要親手將信交給大人。

直至目送幾人離開,書記官才暗暗鬆了口氣,接下來就讓縣丞大人煩惱去吧!

慕卓在一旁看著,微微一笑,上前道:“之前各位來此公務匆忙,在下尚且未能招待,現在不妨隨在下去休整一番,接下來恐怕還要勞煩幾位衙役大哥在此看守這些人,多有勞累,實在是令吾等愧疚。”

“慕管家說的哪裏話,這夥人如此喪心病狂,吾等自當謹慎以對。再言,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何必客氣。”

打了幾句官腔,書記官便帶著幾名捕頭一同隨慕卓去往前廳,留下一些衙役與慕宅裏的護衛們一同看管抓到的匪徒。

知道晌午過後,書記官一行人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慕宅,慕宅再次緊閉大門無人出入。

之後也並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一時間引得聽說慕宅遭襲的眾人私下裏議論紛紛,各有猜測。

“大哥,你說我們這是成沒成呀?這慕家如今這般行事,處處透著詭異,著實讓人不解。”宋家老三宋學秀是三兄弟裏最沉不住氣的,如今看慕家一點消息也沒有,而自家之前聯絡的那夥剛搬來不多久的山匪,竟也是失去了消息,讓他心裏不禁急上火。

“行了,坐下!一把年紀還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老大宋學文當了這麼多年宋家當家,鎮住自家小弟的威嚴還是有的,隻是輕嗬一聲,宋學秀便老老實實地坐在了一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老二,你來說。”

宋學章是兄弟三人裏最冷靜的,放下手中的茶盞,不疾不徐道:“三弟且莫要驚慌,如今這般情況,恐怕慕家損失不小。而慕家如今管事的那慕卓,是個胸有丘壑的人,恐怕是想等著慕長雲回來主持大局,才拚命將事情壓下來。隻是,到時候慕長雲若是回不來了,或是被押回來的,那就……”意味深長地衝自家兄弟笑了笑,宋學章端起茶盞又細細抿了一口,不再言語。

“哈哈!慕長雲那小白臉要是還能回來,咱們就把他勾結海寇的消息傳出去,慕長雲必定會被海運商會送去報官,到時候諒他慕家在這千蒼城裏,也再抬不起頭來!”宋學秀聞言一拍腿,大笑三聲,真是大快人心。他早就看慕家那小白臉不順眼了,平時總是一副冷談清高的樣子,自己平日裏跟他打交到,他居然也敢端著架子一副懶得多理會的樣子,不就是看不起他麼!還有他那兩個驕縱的妹子,他宋學秀的獨子看上她們是她們的臉麵,居然還敢動手!哼,他就要讓這一家人統統都在千蒼城做不了人!

宋學文一看自家三弟這神情,就知道他估計又在瞎想些有的沒的,忍不住搖搖頭在心裏歎了口氣,真是個扶不上牆的。

直到兩日後過午,碼頭傳來消息說,海商會眾人歸來,竟帶回了千葉門的門主趙俊夏,一行人更是將勾結海寇搶劫海商的宋家大公子和另幾個不明人士一同押去了城領府上!而慕長雲帶著護衛直接上了前來接人的馬車,據說為救眾人身中劇毒,得到了海商會其他幾位人士的交口稱讚。

宋學章驚得從座位上猛地站起身,宋學文不慎打破了正在把玩的古董瓶子,宋學秀更是把手裏的茶杯砸了個粉碎。

兄弟三人尚來不及理出頭緒,城領府派出的官兵便直接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