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雲自是不會去天天嘲笑柳棲雁,隻偶爾一次在柳棲雁跟人學泅水時,跑去圍觀了一下,看著人滿身狼狽地在水裏撲騰的樣子,簡直身心愉快,多日的煩悶一掃而空!
就這麼過去了半個月,慕長雲的傷口終於在柳棲雁的精心照顧與隨身帶著的靈藥作用下,結痂脫落,留下一道粉色的疤痕,看著依然觸目驚心,卻不會影響活動了。
柳棲雁的泅水學習就不那麼順利了,他依然沒法讓自己浮起來……
可放任慕長雲獨自前去探尋,他也無法放心,最終想著,反正是潛水,自己運功閉氣也就行了,實在要出水的時候,就勞自家長雲幫把手好了。
會武功的自己果然很機智!
慕長雲對此十分無語,但也不予阻止,橫豎自己水性極佳,不會讓這人淹死在自家湖裏就是。
這日,兩人把要帶的物品清點好用油布包裹嚴實,便躍入了水中。
初春的水尚十分凍人,一下水,慕長雲就打了個激靈,急忙運功讓自己身子暖起來,而後便開始在水中四處遊弋。對比柳棲雁有些笨拙的身姿,慕長雲的動作則輕靈飄逸許多,十分遊刃有餘。
柳棲雁心知自己在水中隻能當個累贅,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隻盡力跟在慕長雲身後,所幸自己功力深厚,氣息綿長,加上這幾日突擊學習,總也有些成效,在水下的動作也還算流暢,並不時時需要心上人帶著自己出水換氣。
兩人四處翻找了一會兒,卻沒見到什麼可疑的事物,正疑惑間,卻在遊至離岸不遠的隱秘處時,感受到一陣奇特的水流湧動,似是要把人吸入一般,讓人不由自主便要隨水流而去。
慕長雲隻掙紮了一瞬,便放鬆了身體,任由身體隨波逐流,遊向湖底更深處。
柳棲雁見狀也立馬明白了慕長雲的用意,跟著一塊兒向下沉去。
湖底一片昏暗,即便習武之人目力極佳,兩人也隻能隱約看出個大致輪廓。水流湧向之處,在湖底一塊石壁下的陰暗處,若非水流引導,極難發現此處有一個洞穴。慕長雲在進洞前本能地伸手抓住柳棲雁,心知這人水性不佳,若是撐不住,自己好歹能幫把手。
柳棲雁也是暗暗後悔,適才應該先拖著慕長雲去換口氣再下來這裏,如今兩人都進了這幽窄的洞穴,想要回頭便是千難萬難。也不知這水下的洞穴究竟有多長,他隻能在心裏暗暗祈望,莫要讓自己丟大醜就好。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這洞穴長得很。而且曲曲折折,時不時要拐個彎,避免被湍急水流直接衝到石壁上,饒是慕長雲水性極佳,也覺得非常費力,更別提柳棲雁早已憋紅了一張臉,眼前也開始發黑,隻是心裏銘記著不能張口,不能放棄罷了。
慕長雲心知身邊這人怕是在勉強自己,心裏一急,也顧不得那許多,一手猛地抓住石壁上一處凸起,另一手將抓著的人一把拉到身前,對著臉張嘴就渡了一口氣過去,而後對上這人睜得瞠圓的雙目,故作嚴肅地指了指前方,示意他莫要分心,趕緊跟上,便繼續向前遊去。
隻是此時,慕長雲的心中卻在慶幸,虧得湖底水冷又幽暗,自己臉上不用發燒,臉紅這人也看不見……
又遊了一段,慕長雲隻覺手中的人動作也開始遲緩了,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即便他自己,都開始覺得有些勉強,也不知這洞的終點,究竟在何處。
直到兩人猛然出水,慕長雲也忍不住大口換氣,柳棲雁更是嗆咳得厲害,一身狼狽地坐在池沿邊,兩人喘了不多會兒,便一同笑了起來。
慕長雲瞧著柳棲雁眼裏那不容錯認的情誼,不禁想起適才在水下那次渡氣,隻覺麵上發燒,想開口解釋自己並無他意,卻又感如此開口顯得更為心虛,最後還是假裝沒發生過般,開始打量起是所處之處來。
柳棲雁自也不會叫心上人為難,暗中歡喜之下,卻是將此事就此揭過了。
這是個昏暗的石洞,洞壁十分光潔,有不甚明顯的開鑿痕跡,顯然是前人留下的。而洞頂縫隙處落下的光芒顯示,此處已高出湖麵,從縫隙中飄落而下的玉蘭花瓣,更是讓兩人明白,這裏分明就在慕家別莊花園的下麵!
可之前他二人分明在別莊內四處探查過,根本沒有什麼石洞石穴密室暗室之類的入口機關。
繞了這一大圈,非得從水裏過,偏偏又回到了莊子的地界。自家先祖還真是……
石洞內空間不大,空空蕩蕩的,一覽無遺。一側牆上掛著一幅空白的畫卷,畫卷下擺著一個小案幾。慕長雲上前觀看良久,沒理出什麼頭緒來。
“棲雁兄可看出,此畫有何玄機?”
柳棲雁細細摩挲了一番案幾,沉吟道:“長雲,案幾上十分幹淨,毫無塵土,似有幾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