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立刻探頭張望,而是想先聽聽內裏之人的談話,因此隻能見到到洞穴內一角,那處泛著些瑩藍色光彩,似乎是一種結滿了牆角的晶石。細看後認出,這是一種非常珍貴的漁晶,隻在豐水處有少量出產,能自行散發出幽藍的光芒,是很受武林中人追捧的打造兵器的輔料,沒想到此處竟有如此之多。
洞內說話之人是一男一女,那男子聲音沉悶中帶著沙啞,似有些遮掩,而女子聲音雖然冷肅,兩人卻立刻聽出,路菲菲!
隻聽那男聲道:“這匣中想必便是大詔令,似無開啟法門。你也不必替你那情郎求取此物,憑他如今這點本事,這大詔令即便給了他,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不如留在本座手中,自有用上的時候。”
路菲菲語氣十分恭謹,低聲應是,並不多言,反而是那男子,似乎在翻閱什麼,而後接著道:“你既然拿了入口處那柄正軒劍,正好這慕氏內功的改進之法,倒是可以拿去參研一番,教你那情郎多學著點。”
慕長雲心中輕嘲,這兩人,分贓倒是理直氣壯,好生不要臉。沒想到這男子竟是路菲菲的主人,不知是否就是那幕後黑手,又與那琨虞公主是何關係?
隻聽那路菲菲接著道:“多謝主人。隻是,此法唯有修煉慕氏內功者,方可研習,對昊哥,似乎同樣無用。”
那男子嗤笑了一聲,說道:“你那情郎不是對女子頗有手段麼,讓他去搭上那慕家長女,把人弄到手,慕氏心法,還不是手到擒來?”
之後路菲菲沉默了一段時間,沒有言語,似是不太情願,半晌,才又開口道:“如今主人與屬下皆受傷頗重,不如在此調息養傷幾日,再尋出路。”
“怎麼,怕你那情郎發現你受傷?到時候他找不見你,可不得移情別戀了?”這人句句往路菲菲心口上戳,但路菲菲卻半個字也不敢反駁,隻是麵上帶出些難堪傷痛之色。
“行了,此人在武學上多少有些悟性,野心也足夠了,本座若有合適的功法,會多替他留心一些的,你到時找些借口讓他偶然得到便可。爾乃本座愛將,這點小事,本座還是樂意通融的。”
“是,多謝主人恩賞!”
慕長雲聽到此處,心中怒火熊熊而起。這夥人,竟然又把主意打到自家妹妹頭上,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示意柳棲雁自己摟緊,他悄無聲息地將之前收起的石箭從懷中取出,捏了兩根在手中,矮下身子,微微側頭望向石室裏。
那男子身長玉立,背對著入口,身上有些暗漬無法看清,似是血跡,而路菲菲則低頭躬身站在男子身前,肩上,腰上,腿上都有明顯的血跡,暈染在淺色的衣裙上,顯是受了不少傷的。
慕長雲不再遲疑,運力將手中石箭疾射而出,破空之聲頓起。那男子反應迅捷,卻被傷勢所阻,勉強避過要害之處,卻依然被石箭射中了腿部。而路菲菲傷勢較重,幾乎無法快速行動,一箭被穿透了肩膀。
柳棲雁此時氣力也早已回複了幾成,在慕長雲射出石箭的同時,自他背後飛躍而出,亮起兵器便向二人飛撲而去。
“什麼人?!”那男子受傷之下大驚,轉頭向兩人看來,隻見他麵上覆著一銀色麵具,聲音自麵具後傳出,顯得沉悶怪異。但這一聲驚呼卻不再有之前的沙啞之感,慕長雲聽後,頓有似曾相識之感。
路菲菲一見二人,手中抓緊書匣,掙紮爬起便想逃跑,柳棲雁又如何能如她所願,立時攔在她身前。
“二位可真有閑情逸致,跑來慕家的地方商量怎麼對付慕家!怎麼,路姑娘前番害人不成,如今卻還跑來偷盜?”柳棲雁心中極為不爽這路菲菲,見到石桌上放著一把古樸的長劍,想來便是二人口中的正軒劍,便一把取過拿在手中,同時出口諷刺。
“原來是慕公子與柳公子。”路菲菲猜到之前她與主人的對話被這二人聽見,也不再試著去解釋,隻是一臉憤恨地盯著眼前這人,之前就是這姓柳的壞事!此時又來阻礙她與主人,實在是可惡!
而那麵具男子卻依然鎮定自若,站在一側以劍護身,恢複了之前的沙啞之音,道:“正軒先生在此處封存秘藏,卻留有兩條通道,原本就並非唯有慕氏後人可尋得。所謂先到先得,二位來晚了,就血口噴人說我等偷盜,實在不妥,莫非是想將我等所得之物搶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