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碎屍萬段,再抽筋薄皮,碎骨吃肉,他眼中的怒火似是要將自己燒起來了。
“哼,”他停止掙紮,眼睛死死盯著這個滿臉無辜的人,“不記得我,可記得烏雞山上一百多冤魂?”
鄭亮頓時明白了,這是當時有逃跑的,又想起朱葛說過烏雞山山賊不是惡類的話,也就有些心虛,遂抱了拳,彎了腰,說了聲“當日一場誤會,還望見諒。”
武功一聽這話,突然發力,掙脫了身後壓著他的人,直向鄭亮撲去,二人就這麼在一萬多人的注視下,打了起來。
鄭亮是師範學校出身,雖然後來到黃埔軍校進修了,可身手怎麼也不及從小就練武的武功,加上武功是招招斃命,才幾下子,鄭亮已經捂著肚子倒地不起了。
前麵早就聽見了動靜,等領頭的一個旅長騎馬過來,就見著一個怒的要殺人的新兵在狠揍一個團長,周圍幾個倒在地上的定是被這初生牛犢般的新兵撂倒的。
這旅座也是個練家子,平日裏對會功夫的人本就喜上三分,又見武功這招式,這身板,更是覺得稀罕,便未曾插手,當兵的一見旅座都不製止,更是看好戲般的看著這個曾變了節的團長被胖揍,直到這地上的團長像是要不行了,旅座才示意人上手。
十幾個人,一齊將武功拉了起來。
鄭亮吐了一口血沫子,倒在地上看著旅座。
“小夥子,息怒,有什麼事兒,跟本座說說。”張延年看了眼鄭亮,揮手叫人把他扶走了。
“有他娘的什麼好說的,這雜碎殺了我百十來號兄弟,連小孩兒都沒放過,不殺了他,老子怎麼跟兄弟們交代!”武功還要往鄭亮那撲。
“他怎麼就殺了你百十來號兄弟,不如這樣,你跟我一塊兒走,咱倆好好說說,要是你有理,本座就替你報這仇。”四十多歲的張延年樂嗬嗬對著武功做了個“請”的姿勢。
武功從頭到腳打量了這個大官有半分鍾,才確定這不像是個能說話不算數的人,跟著他一直走到隊伍的最前麵,看著這大官招呼後麵的騎兵連給送來了一匹馬。
“上來吧,咱們邊走邊說。”
武功環視了一圈,這身邊可都是團長營長啥的,不過他才懶得管什麼當官的當兵的,既然這個最大的官讓他上馬,那他就上馬。
後邊兒的獸醫可都是看在眼裏,知道自家老大沒吃虧,也就踏踏實實的繼續行軍。
武功簡短的說了自己的身世遭遇,張延年畢竟是老油條了,看出這個土匪頭子年輕氣盛,傲慢自大,又報仇心切,樂嗬嗬說道:“這麼說來,的確是鄭團長的錯,殺人償命,可當前天下大亂,正是用人之際,況且戰時殺了將領,會亂了軍心,等這戰爭一結束,本座立刻將這鄭亮送上軍事法庭,到時候他想逃也逃不了。”
武功心裏有自己的盤算,這明擺著就是護著那個姓鄭的呢,就讓那雜碎多活幾日,眼下人多,等哪日逮了機會,直接把他做了。
二人在幾個團長營長詫異的目光中暢聊了一路拳腳功夫,等武功再抬頭,已經看到了前麵城門上的字。
別的字他不認識,朱葛在山上時,可是特意教過“烏雞山”這三個字的,怎麼……又回了烏雞縣了?
其實這支隊伍是要找個安生的地方休整的,之前鄭亮假意投降的時候曾占了這縣城,一直留著力量在這兒,現在鬼子撤到了方圓百裏外,這個縣城自然也就棄了,正好當做郭君戰後休整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