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不知道莫老頭是裝作聽不懂還是真聽不懂,心裏的火焰愈發高漲,她冷著臉,便要嗬斥。
“紅梅好,紅梅喜慶。”秦瑟微微一笑,插話進來:“外頭有一株梅花,被我不小心碰壞了,回頭換的時候,勞煩老伯將它帶回去,看看能否救火,若是救不活,我這個來做客的人,可就罪過了。”
莫老頭偷偷看了秦瑟一眼,發覺她衣著錦繡,氣質也不想普通人,便乖覺應下來:“小姐言重,這本就是小人的分內事,那小人這就回去換幾株紅梅來。”
柳夫人聞言,下意識地看向秦瑟,目光在詢問:難不成就這麼放他走?
秦瑟朝她彎唇一笑,微微頷首。
見狀,柳夫人心裏再有火,也隻能啞火地說了一句:“你下去吧。”
莫老頭便躬身退了下去。
見他走了,柳夫人便抓住秦瑟的手,連忙問道:“姑娘怎麼那麼輕易就叫他走了?我們可什麼都還沒問呢!”
“沒問,就是問過了。”
秦瑟微微一笑,一語雙關。
柳夫人不解,“什麼?”
什麼時候問的?
她怎麼不知道?
秦瑟笑道:“他方才進來的時候,神色正常,沒有任何異樣,且相由心生這話不全是假的,他不是會作孽害人的人。方才夫人不也試探了嗎,他並無異樣之處。”
柳夫人咬唇,“那就是說,不是他要害我?可誰會害我?”
“它的主人。”秦瑟點了點放在她麵前的那塊玉。
柳夫人神色一凜。
……
謝桁悄然離開秦家後,在街上轉了幾個圈,抵達一處偏僻的院落。
在他出現之後,旁邊閃過一個黑影,是他的下人。
謝桁麵無表情地推開門。
裏頭就有調笑聲傳來。
“難得啊,神翼君竟然主動來找我了,實在是不容易。”
謝桁走進來,隨手關上門。
麵前走過來一個穿著紅袍,妖冶萬丈的男子。
樓千機手裏拎著個酒壺,往廊下一坐,似笑非笑地望著謝桁,媚眼如絲。
謝桁麵無表情地走過來,瞥了一眼樓千機身後緊閉的房門,“看樣子少聖現如今小日子都是過得逍遙的很,不在雪域呆著,跑來京城春宵一刻值千金?”
樓千機嗤了一聲,抓過一旁未開封的小酒壺,朝謝桁丟過去。
謝桁一把抓住,在一旁的欄杆上坐下來。
樓千機瞥著他如今這樣的打扮,嘖嘖稱奇:“誰能想到,當年巫族赫赫有名的神翼君殿下,如今居然混成了個小乞丐?難為巫族女君對你仍舊不離不棄。”
聞言,謝桁忽然朝他瞥過來,目光冷峭。
樓千機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反應過來,哈哈笑道:“別告訴我,你還沒把她的身份告訴她。”
謝桁也不說話,下一秒,他身影如風,朝樓千機疾馳而來,一拳砸向他的麵門。
樓千機動也不動,“怎麼,來為她出氣啊?”
謝桁的拳風落到他麵前,緊貼著他的鼻尖,但沒打下去。
片刻,他收回手,“下次再動她,不管真假,我卸了你第三條腿,替你的小胭脂,找個她愛的人,你信不信?”
樓千機麵上的笑意淡了許多,正色地望著謝桁,發覺謝桁沒再說謊,他舔了下牙根,“果然不愧是女君的皇夫,對她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