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沿襲(1 / 2)

毓婷?

對於沒有人能正常溝通這件事,章若願無語至極。想了又想,隻能換個方式重新問一遍。

“有什麼功效?”

功效?李福再次忍不住眼角抽了抽,他該怎麼回答,難不成直接套用廣告詞——24小時緊急避孕?

此時此刻,李福多少有點體會到張祿恨不得夾著尾巴,逃之夭夭的心情了。這女人簡直有分分鍾讓人跳腳的本事,連慣於克服各種突發狀況的他,也疲於應付。

幸好他天性冷然,即便不自在,臉上也依舊冷毅無情,很能撐住場子。

“避免錯誤延續。”

李福暗忖:這樣的解釋夠直接,不用裝聽不懂了吧。

意料之中,對麵端坐於椅上,舉止高雅,清新脫俗的章若願聞言,臉上的困惑瞬間消失。嬌美的麵容頓失血色,似是聽到什麼駭人聽聞的消息一般,驚詫不已。

怎麼可能?

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天地為媒、日月為聘的太子妃!若連她都不能孕育他的骨肉,普天之下,誰堪匹之?

她至今猶記得,成親第三個年頭,休沐時太子爺竟把寶安郡王的小女兒抱到她的韶清苑,眉眼柔和與她商量,也要生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他說起孩子時冷硬的臉部線條都柔和起來,那種溫柔入骨的神情,怎麼會不想跟她生兒育女?

章若願一手按在桌子上,泠泠如水的眼眸緊緊盯著他,不可置信道。

“這是他……的意思?你確定?”

此時的她即使臉色蒼白如紙箋,麵部表情仍可稱得上平靜。質問時的口吻也一如方才,聲音不曾加重分毫。獨清麗眉間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褶皺,明星瑩瑩的眼睛燃著灼灼的明豔,驚人的生動鮮明。

她半點也不曾失態,可李福就是直覺,在她竭力維持的從容表象下,內心正如萬馬奔騰、百川入海般翻湧激蕩。

唯一的依據,可能是桌麵上那條由她親手刮下的痕跡,不深不淺,亂的毫無章法。

不過,這一切與他無關,他隻需負責完成太子的命令,不讓任何不懷好意之徒給他增添困擾。

思及此,李福鄭重點頭:“這是太子原話。”

隨即他可以清晰望見,章若願那雙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眸,如夜幕一閃而逝的流星,一點點黯淡下去。

李福隻覺女人這種生物根本不能理解,男女雙方在自願的前提條件下,一夜/歡/愉。之後各自回歸本來軌道,互不幹擾,不是很好麼?

真當在男方不情願的情況下,生兒育女是一件小事!

眼前的女人,哦不,準備說來,應該稱之為女孩,她真的成年了?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還想生一個出來折騰?

“章小姐,希望您慎重考慮自己的將來,不要因一時的貪婪,讓後半生為之買單。”

本來他不想挺身而出的,可架不住這女孩渾身流露出淒慘悲涼的負麵情緒,好像太子是寡情薄意的負心漢,辜負了她似的。

明明也從中得到了好處,卻在這兒裝可憐扮無辜,給誰看?

耳邊李福看似勸解實則嘲諷的話語言猶在耳,章若願抬起頭,便看到他筆直站在身側,雖然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但那上挑的眼角眉梢無一不寫滿了輕蔑。

被人如此肆無忌憚的輕視著,章若願身體的血液完全流竄彙聚到頭頂處叫囂。

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右總管也夠資格在她麵前吆五喝六了?

什麼時候一個下人也敢仗著主子的抬愛,公然對主母叫囂了?

這是要逆天不成!她章若願就算是落地鳳凰,也論不到別人來欺辱!

“放肆!”

章若願將麵前的水杯並藥包一揮,拍案而起,嬌小的身軀深藏著磅礴氣勢。嗬斥中蘊含著上位多年沉澱的底氣與魄力,震得李福陡然一驚。

隻見她麵容肅穆,甜美可人的臉蛋凝了一層寒霜,瞧著盛氣淩人,不容侵犯。花瓣般漂亮的粉唇裏貝齒緊咬,字字玉石鏗擊,隱含著層層惱意斥道。

“立刻去把殿下請回來,本宮倒要仔細問問,他究竟允是不允!”

原本隻是好心勸上兩句,怎料起了反效果。李福跟在詹景冽身邊也有十來年,遇過潑辣蠻橫、死纏爛打各類刁鑽野蠻之輩數不勝數。卻也不曾見過這般奇葩的!

一時之間,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旁邊雖然不曾參與,卻在緊密關注這廂“戰況”的張祿,見此暗叫糟糕。連忙從犄角旮旯跑出來,越至兩人中間嬉皮笑臉道。

“我這哥們兒粗漢子一個,不會說話,章小姐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您不是要見太子麼,請跟我來,我帶您去。”

章若願冷眼看張祿這時候衝出來當和事老,內心卻盤算著,在他一貫油滑的皮相下,究竟存了幾分真幾分假。

張祿被她打量得渾身發毛,納悶眼前的女孩兒看上去稚嫩無比,可這眼神卻淩厲的很,連他這種插科打諢的老手都有些心虛。

章若願思索片刻,轉瞬想想,再多的阻礙也不過孤軍奮戰,橫豎還有比眼下更糟糕的境況麼?她神色略微緩和,點頭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