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他突然低頭笑了一下:“我想得沒錯的話,你大概是不想在我身邊待三五年,不然也不會突然之間就將自己暴露出來了。”
他說得自信,而事實上,也沒說錯。
薑如蜜冷眼看著他:“那你在這剩下的半年裏麵,最好防緊一點,別讓我找到什麼機會。”
事情敗露,她有些破罐子破摔。
裴恒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不變:“你就這麼確定我不會用反間計?萬一拿了錯誤的消息,許長生到時候應該會被你害得不慘吧?”
他說著風涼話,好像跟自己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薑如蜜氣得臉都白了,冷眼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笑話,裴恒?”
她說著,頓了一下,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總有一天,你會覺得你自己才是個笑話的!”
裴恒聽著她的話就笑了,不是他看不起薑如蜜,而是他太了解她了。
她什麼都好,就是心不夠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她原則太多了,底線太多了,要傷他,從前他不知道的時候也隻是刮一下他皮肉,如今他知道了,她哪裏還有什麼機會。
這會兒的裴恒自信得很,直到後來想起來,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個笑話。
薑如蜜不想再跟他說下去了,其實這兩天她睡得不是很好,畢竟條件有限,她又懷孕了,那樣的地方,晚上陰冷得很,她這兩晚,就算蓋著被子,手腳都還是冰涼的。
撐著給裴恒來往一番,她現在已經覺得累了。
吵架是永遠都吵不過裴恒的,她也不想再給自己添堵了。
將手上的瓶子放下之後,薑如蜜直接就掀開被子上了床。
裴恒看了她一會兒才起身進浴室的,他剛才在外麵站了一會兒,頭發和肩膀都飄了雨絲,濕冷濕冷的,所以沒碰薑如蜜。
洗完澡出來之後,薑如蜜已經睡著了。
她剛從拘留所出來,素麵朝天的,眼底下的黑眼圈很明顯,就算她強著不承認,他也知道那兩晚她睡不好。
海市入冬以後,但凡他不在的晚上,她都睡得不怎麼好,手腳一直暖和不起來,能睡好才怪。
他想著,伸手探了進去,果不其然,摸到的手涼冰冰的。
裴恒輕聲嘖了一下,緩身躺進去握著她的手和裹著她的腳,將自己身上的熱氣傳到她那兒去。
熟睡了的薑如蜜感覺到有熱氣,下意識就朝著他靠過去。
她睡得熟,如果是清醒的話,這時候已經將他推開了。
裴恒看著自動往他懷裏麵鑽的人,視線落到薑如蜜的小腹上麵,四個月了,可還是沒有顯懷,要不是檢測過,他都不敢相信,裏麵真的懷了他的孩子。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覺得,如果她沒懷孕就好了,或者這個孩子……
意識到自己想什麼之後,裴恒手下意識收緊,薑如蜜吃痛,眉頭皺了起來。
他連忙鬆了手,抬手抹了一把臉。
她恨他,他知道。